遺蹟開了,諾伯託也活了下來。
——當然,僅僅只是暫時而已。
當陸斯恩從門縫之中擠出來後,癱在地上的諾伯託,凌亂著滿頭汙濁的金髮,朝他擠出了一道難看的笑容。
許是,信任的笑容。
激動之下的奴隸主,顯然暫時忘記了這二人的存在,趕忙吩咐著手下倖存的家兵,將大門推開。
這一次,應是失去了金光的原因,大門很顯然沒有之前那般的沉重,奴隸主的手下們並沒有花上太久的時間,便將大門推開。
遺蹟的神秘面貌,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這是一座小型的城市。
是的,眾人當前所處的位置,應當是在整片遺蹟的上方,大門之後,是一塊凸出在懸崖峭壁之上的岩石平臺,而平臺之下,目測大約一百來米,便是遺蹟城市。
“真是神蹟...”
奴隸主吞嚥了一下喉結,他這一生見過無數座城市,到過不少繁華至極的中心,可卻極少有城市如同這裡一般,給予他撲面而來的歷史厚重感。
彷彿,就連同環繞在山谷之間的微風,都是自數千年之前飄山過海,穿越了時空,吹拂而來。
向下俯瞰,又有一層如紗般的薄霧,縈繞於城市上空,一幢幢造型古樸的建築物,似沉眠於塵埃之中的蒼老行者,默然聳立。
在這座城市的中心——或許是的,能夠看到有一圈大型噴泉,令人震驚的是,哪怕歷經如此之久的歲月,泉水依舊,宛如璀璨在灰塵之中的玻璃碎片,映映生輝。
“出發!這處遺蹟...是我的了!!!”奴隸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大手一揮,便帶著激動不已的手下,順著懸崖邊上的蜿蜒小道,朝遺蹟奔走而去。
陸斯恩被席捲在歡呼熱烈的人流之中,一手攙扶著踉踉蹌蹌的諾伯託,一邊低聲道:“我已經拖延了很久的時間了,卻沒有想到,海盜還是沒有趕來。”
“盡人事,聽天命。”諾伯託喘息了幾聲,推開陸斯恩的攙扶,示意自己能夠走動,目光從懸崖邊上穿梭,落在了腳下的城市遺蹟之上:“該做的已經都做了,哪怕是死,也死而無憾。”
陸斯恩默默點頭,看向人流前方,被那侍從一直貼身的克洛哀,她的背影是那般的柔弱,一如許多被困在船艙裡的孩童一般。
可惜,彼此的命運卻截然不同。
克洛哀似乎感受到了來自背後的注視,輕巧回頭,星辰般的雙眸恰好與其對上。
然後,她綻放出一道溫柔的笑容,絕美的色彩,點亮了這方年代久遠的遺蹟,如一珠蒙塵的珍珠般閃耀。
不知怎的,在看到克洛哀溫和的笑臉之後,陸斯恩有些急躁的心,緩緩平復了下來。
“主人,後面那兩個臭小子,不殺了?”侍從瞟了一眼後方的二人,悄悄靠到滿臉紅光的奴隸主面前。
“哼!這兩個人,我當然想現在就殺了,不過...”奴隸主停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先前的那金光,實在太過恐怖,誰知道這遺蹟之中,還會不會有什麼風險?留這兩個臭小子一條命,還能當探路石。”
“主人英明!”侍從稱讚不覺,面露敬佩之色。
“只不過...遺蹟不是向來都是福地嗎?為何這處遺蹟,一開始就這般的兇險?”奴隸主有些猶豫,搖了搖頭,還是將自己內心中升起的陰影揮散。
——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從山頂到山腳的距離,並沒有多遠,加上眾人激動迫切的心情,僅僅用了不到十分鐘,奴隸主一行人便抵達了城市遺蹟的入口處。
如今,他們正在此停頓。
而停頓的原因,是奴隸主正皺眉盯著城門前的一方石碑。
石碑大約有兩人高,看上去沉重不已,而在斑駁的石面上,還刻印了密密麻麻的彎曲字型。
“什麼...城?”
本著吃一塹長一智的心態,盯著石碑看了半響的奴隸主,最終只結結巴巴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