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治
阿笙傻眼,且喜沈清河醉得眼花,半天只給他擦了個邊,她忙把茶杯一讓,連呸三聲,“你喝多啦,咒師父幹嘛!”又將茶水倒掉,重又斟上一杯,方才“當”地和他一碰。
“方才不算,讓阿笙先敬你,祝你和你的石榴樹也都長命百歲……”
季千裡看看他們,又回頭看越東風。
“我也還沒祝你。我祝你什麼呢,嗯,小照,我只盼你往後再也不調皮,誰也不要傷害你,你也不要傷害別人,永遠不要傷心難過才好。”
阿笙正安撫著沈清河,抽空聽到一句,又忍不住插話,“千裡,師父武功那麼高,誰也傷害不了他啊。他也從不傷心難過。他比你年長,你說他調皮,未免沒大沒小……”
越東風把她腦袋推開,望著他低低笑了聲。
季千裡問,“怎麼啦,你也沒祝我。”
“誰說的。剛剛祝了。”
“在哪裡?我沒有聽到。”
“心裡祝了。”
季千裡一看他笑,就被勾得要笑,撲上去摸他心口,“你要告訴我!”
他把他手捏著玩,“想知道啊?”
“嗯。”
“那等我們成親那天,就告訴你。”
酒入口清甜絲滑,並不燒人,但只喝了一杯,季千裡心就砰砰跳。
喝了一杯,立刻便要下一杯,越東風也不攔著,不知不覺當水一般連飲,一壺酒竟教他喝了一多半,還想再添,他才伸手蓋住杯口。
“這麼高興啊?”
“嗯。”
“喝這麼快,頭不暈?”
季千裡搖頭,“好喝。”
自不覺得臉已微紅,偏頭靠在他肩上。
越東風伸手攬住他,讓他枕得舒服些,“今晚是要當酒鬼了?”
季千裡又嗯了一聲。
他並不覺得很醉,只飲酒後有個人枕,連日趕路受驚、今日緊張害怕便都作睏意發酵,閤眼輕聲道,“我再也不要醒啦。”
隱約聽見阿笙驚驚乍乍的聲,眼卻睜不開了,說的話也像蒙了一層紗,模模糊糊的。而後身子一輕,彷彿整個人被託在雲層裡,忍不住伸手去摸,又聽到人笑,他就知道那不是雲而是越東風了,順手勾住他脖子,腦袋貼過去靠到他頸下,任他將自己抱起來。
“小照。”
“嗯?”
季千裡依舊閉著眼,“我們去成親了?”
“是啊,你高不高興?”
大概是出了酒樓,乍一下季千裡感到刺骨的寒意,身子一縮,便感到被抱得緊了些。
他嗯了一聲,很重地點了頭,笑道,“嗯,我很高興……”
他一時覺得自己在雲層裡,飄飄浮浮,起起落落,一時又像回到了山洞裡,有一團火光依偎著,可以肆無忌憚地抱著那個人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