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蟄’點點頭。
“師父怎會身中太陰血爪?”
“別提了,想不到碰著那個老妖怪!”
西門伏沒有再問,忽想起什麼,問:“師父,落英飄雪劍是不是隻有我們西門世家一脈?”
“落英飄雪乃西門世家獨創,當然只有我們一脈,你為何這樣問?”
“我碰著一個人,她只見我使一次劍法便能依樣使出,甚是奇怪。”
‘西門蟄’並不在意,道:“那不過是‘以彼擊彼’之法,不足為異。”轉問:“今晚就要舉行花魁大會,你準備如何對付慕容?”
西門伏陰陰一笑,道:“已經有人出手了,我們只需等著看好戲!”
……
“吱——吱——”
慕容孤身立在蘭舟之端,對著江面吹著葉子,聲音細長綿綿,似有幾許幽傷。很難形容慕容此刻的心情,就好比一個人遭了暗箭,卻發現放這一支暗箭的竟是自己的朋友!如果那個背後暗算之人是西門伏或公孫媚兒,慕容心裡還好受些,但偏偏卻是南宮尋英,偏偏南宮世家與慕容又是結盟關係。
慕容可以怎樣?去找南宮尋英報復麼?如此一來等於宣告慕容世家與南宮世家破裂,慕容世家馬上陷入南宮、西門、公孫三大家族的圍剿,這是西門伏最想看到了,也是南宮尋英目的所在。
那麼嚥下這口氣,隱忍不發麼?慕容很清楚,他退一步,對方就會進一步;他退第二步,對方就會吞掉整個姑蘇!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單,如此的乏力。從他接任家主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肩負的責任有多艱鉅,但他只能一個人扛著,沒人能為他分擔。
“大哥……”楚楓出現在慕容身後。
“楚兄,為什麼?”
“大哥……”
“有些事我已經儘量不去招惹,但有人還是會千方百計地去算計,你想避也避不開。”
楚楓默然。
“楚兄,我想靜一靜。”慕容繼續吹著葉子。
楚楓轉身,靜靜離開,他明白慕容此刻的心境,也明白有些事不是用言語可以平復的。
慕容立在蘭舟之端,從清早一直至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將他修長的身影帶落江面,竟有幾分孤寂和落寞,而伴隨他的只有那“吱——吱——”的響聲。
慕容終於停止了吹奏,花夫人一直在等著,忙急步上前,道:“少主,濯青無法參選花魁,這如何是好?”
慕容沒有答話。
花夫人又道:“要不我發信回姑蘇……”
“不必了。我決定,退出花會!”
“啊!”花夫人大驚失色,“少主,退出花會我們損失慘重!”
“我知道!”
“少主就算不在乎,但我們嫣微居以後還如何立足,如何有顏面示人?況且這關乎姑蘇聲譽,也關係慕容世家的聲譽……”
“花夫人,我心意已決!”
花夫人呆了一刻,乃躬身,默然退去。
柳葉上前,紅著眼睛,道:“公子,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
慕容溫文笑道:“與你無關,有人要算計我們,無論怎樣躲避,始終都要來。”
“公子!”柳葉突然跪下,道,“不如由我代濯青姑娘參選花魁!”
慕容一怔,然後扶起柳葉,柔聲笑道:“別胡鬧!我決定退出花會就不會改變主意!況且看你一行眼淚一行鼻涕的,去了要丟我們姑蘇的面子!”
柳葉破涕而笑,嗔道:“公子取笑人家呢!”乃轉身離開。
慕容仍然立在蘭舟之端,紫衣披風在晚風中微微飄揚著。
在船簷下還立著一個人,是蘇清微,她靜靜望著慕容的背影,好一會,然後轉身離開,步去嫣微之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