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懷心事,沉默不語。雙手放在腦後,靠在牆壁上,望著夜空中的星空。“靈溪,現在我也在天使之星呢,你在那個世界的天使星雲怎麼樣了,你還好嗎?”
過了一會,秦無憂拿出手機,看著手機裡靈溪的笑容。對著凱莎問道:“我放首歌,不介意吧。”
“嗯”凱莎不明白秦無憂為什麼會突然想放歌,倒也沒拒絕。
“
嘲笑誰恃美揚威
沒了心如何相配
盤鈴聲清脆
帷幕間燈火幽微
我和你天生一對
沒了你才算原罪
沒了心才好相配
.............
是你吻開筆墨
染我眼角珠淚
演離合相遇悲喜為誰
他們迂迴誤會
我卻只由你支配
問世間哪有更完美
.............
”
一首歌放完。
“很好聽呢,從沒有聽過的風格,這首歌很傷感,寫的是什麼故事能和我說說嗎?”凱莎說道
秦無憂點了點頭,接著迴圈播放,開始述說起來。
“傳說在我的家鄉,古代北方山中十月已入寒冬,一個書生正在路上趕路。
入山不久,天色果然變得陰沉,未行多遠,便下起了鵝毛大雪。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好歹還有座破廟勉強能夠擋上一擋風雪。書生也是在這遇見了一個老人和他的木偶。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又說不出的感覺。
老爺子頭髮灰白,衣衫破爛不堪,渾身上下沒半點值錢玩意兒,但手裡抱著的那個木偶卻栩栩如生,像是個活生生的女嬌娥,尤其是眼角下的淚痣,實在是惹人憐愛。
相遇即是有緣,正巧雪深夜起,又無事可做。於是書生和那老翁乾脆一起坐在火堆前邊烤火邊聊天,哪想這話夾子一開啟,便合不攏了。聽他絮絮叨叨了半個多時辰,從前的事也算是知曉了個底。
老翁說他小時候何等貪玩,只要聽那盤絲鈴的鈴聲一響,就知道準是那演牽絲傀儡的賣藝人來了,戲臺上演著悲歡離合的牽絲戲,戲臺下的自己卻不知何時被勾了魂。
於是,一高興乾脆學起了傀儡戲。家裡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見真阻止不了,也只好由他去了。就這麼入了行,這一演就演了一輩子。
漂泊過不知多少山水,輾轉過不知多少巷尾,除了年輕時一股逍遙放浪的勁兒,如今啥都沒有。沒有家,沒有伴兒,一輩子除了懷裡這個陪了自己一輩子的傀儡啥都沒剩下。
老翁沒說完就哭了,邊哭邊拿補丁摞補丁的袖子揩臉,可是怎麼揩都揩不乾淨。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順口哄他亮亮手藝,沒想到這招盡好使。老翁擤擤鼻子,止了哭,真給書生演了一出
其實,戲文裡咿咿呀呀的悲欣交集我不太懂,但那伴著盤鈴樂起舞的木偶美得觸目驚心。縱然知道只是絲線牽出的舉手投足,也活了似的叫人忍不住想要挽手相攙。
一曲作罷,書生不由地對老翁說“您真不愧是演了一輩子的牽絲戲”,誰知老翁聽完這句話,只是抱著木偶笑了笑,笑完臉色突然變了。
“一輩子啊!一輩子就幹了這麼一件事,就這麼糟蹋了一輩子!”
“怪誰?還不是這玩意兒!”老翁緊盯著懷裡的木偶,看了半天,接著道“大雪滔天,我卻連棉衣都置備不上,眼看這冬天我都快過不下去了,還要你做什麼?不如做柴火燒了,暖暖身子!”
還沒等書生回過神來,老翁手一揚,木偶就被丟進了火堆。攔也攔不住,書生滿腦子只剩下一句“可惜啊!”
然後出現的那一幕,令我此生難忘。
火光掠過木偶一身綺麗舞袖歌衫,燎著了椴木雕琢的細巧骨骼,燒出嗶嗶啵啵響動。那一瞬間木偶自己緩緩站了起來,悲悽的對著老翁,作揖,行叩拜之禮以示告別,那神情彷彿是個活人一般,笑著淹沒於大火之中。
那晚的火燃得格外持久也格外暖和,分明沒有太多的柴火,可一堆火直到天光放亮才漸漸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