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君士坦丁走回宿營地後,迦彥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注視著他,“想不到你居然可以瞬發魔法。”
“雕蟲小技而已。”君士坦丁淡淡道。
迦彥啞然失笑:“雖然我沒學過法術,但也知道魔法瞬發屬於最頂級的超魔技巧,只有經驗最豐富或者最具天分的魔法師,才有機會掌握,如果這都算雕蟲小技,那麼人人都能學會魔法了。”
她深深地望了君士坦丁一眼:“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彼此彼此。”君士坦丁微微一笑。
他和迦彥都是大陸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各自都是非常聰慧的人物,數日同行,哪怕再怎麼喬裝掩飾,依然能從許多細節中窺測出彼此的不凡來。
只不過,兩人對此都心照不宣,保持著那份恬靜的默契。
“迪恩,你有想過未來的打算嗎?我是說,等你透過高階法師考核後。”迦彥輕聲說道。
君士坦丁愣了一下,裝做認真思索的樣子低頭一會,然後抬起頭,半開玩笑的說道:“如果我說,伊瑟拉小姐,我以後想征服全世界,你信不信?”
出乎他的意料,面前的女子很平靜,聲音中甚至帶著幾分強大的自信,說道:“我相信,因為那正是我的理想。”
君士坦丁一時無語,從語氣上,他判斷出眼前的女子說的是心裡話,不由再度感慨對方的驕傲和野心。
這兩個形容詞放在伊瑟拉身上並不是貶義詞,事實上,君士坦丁很欣賞這份與眾不同的驕傲,在少年眼中,這是她身上最獨特,也是最可愛的地方。
“我認識一個朋友,理想和你差不多,不過,她的理想和你相反,是拯救全世界。”
君士坦丁說道,這裡的“她”自然指的是狄安娜,“我覺得,未來的某一天,你很可能會成為她的對手。”
“她?”
迦彥好奇地偏了偏頭,“你的那個友人,是女性?”
君士坦丁點了點頭。
迦彥認真地盯著少年清秀的面孔,“迪恩,我們也是朋友吧?”
“當然,至少現在是。”
迦彥的眼神掠過一絲玩味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會站在哪一邊?”
君士坦丁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只能祈禱永遠不會有那一天,伊瑟拉小姐,你救過我的命,這份恩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你想要做什麼事情,我都會盡力幫助你實現。”君士坦丁溫和地注視著面前的女子。“這是我的承諾,”
迦彥定定地注視著他的眼睛,發現少年的目光清澈而乾淨,如同沒有半點雜質的湖水。
這份澄澈讓她心頭微微一顫,內心深處某個最隱秘的角落被觸動了。
“如果…我要你留在我身邊,成為我的大腦,你肯答應麼?”迦彥輕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君士坦丁愣住了。“伊瑟拉小姐,我不太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
迦彥沒有立刻回答,轉過身,向著雪原深處走去。
視野中,所有的一切都被覆蓋在皚皚的白雪之中,黑色的花崗岩、墨綠色的灌木叢,遠處起伏不定的山巒,大片的田野,都浸沒在這雪的世界裡。
天色漸暗,雪花漸漸小了起來。
厚實沉重的鉛雲裂開一道縫隙,夕陽的餘暉越過綿延的山峰,照射在廣袤無垠的的雪地上,鮮豔如血。
許久之後。
兩人走到一座山丘上方,站在一棵高聳的冷杉樹下,並肩而立,迎著北境深處的寒風,眺望著眼前蒼茫遼闊的雪國。
金紅的暮色落下,穿過冷杉樹冠的縫隙,散射出一道道道光柱,灑在一對並肩而立的男女身上,帶來一陣融融的暖意。
君士坦丁微微眯起眼睛,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寒風,心裡漸漸平靜,回憶起了數年前的那些清晨,每日站在神學院山峰上晨讀的情景。
他的視線接著穿過了遠方蒼茫群山和無垠雪原,內心忽然悸動起來,一股強烈的渴望攥住了他的內心。
他知道,再走上一天,就能見到北境曾經最雄偉的城市,他魂牽夢縈的故鄉。
無數個日夜裡,那座城市都會在他心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