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巨龍後裔。”
隆美爾輕輕一抖手腕,包裹著長矛的黑色布匹瞬間舒展,一面旗幟在風中飄揚著,旗幟上,描繪著栩栩如生的鮮活圖案:九隻金色的巨龍環繞在一起,仰起頭髮出無聲的怒吼,最中央的兩隻巨龍嘴裡分別咬著一杆暗金長矛的頭部和尾部,將長矛叼著,高高舉過頭頂。
赫然是龍槍王朝的軍旗。
並不理會這個舉動會刺痛多少在場帝國民眾的眼睛,隆美爾將長矛連同上面掛著的軍旗深深插入腳下的熱砂中,散發著金屬氣息的紅色顆粒高高濺起,擊打在隨風飄揚的黑色龍旗上,為其添上一抹鐵血壯闊的氣息。
雙足飛龍往前邁出兩步,脖子伸長,長大嘴巴,亮出了白森森的牙齒,牙齒上沾著帶有腐蝕性的綠色唾液,雙翼不停地鼓動,吹出一陣陣的紅色的砂塵,。
人立起來的飛龍接近五米來高,俯視著隆美爾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和警惕的光澤。
這個人類身上散發出一股讓飛龍感到有些親近又讓他感到恐懼的聲音,低沉的嘶吼從雙足飛龍嘴裡噴出,像是威嚇,又像是在盤問。
隆美爾仰視著雙足飛龍,眼神裡滿是上位者淡淡高傲和淡淡輕蔑,就像一位親王審視著虛張聲勢的小村官。
同樣沙啞的音節從隆美爾的口中和鼻腔裡吐了出來,這些音節組成的聲音有種異樣的滄桑和神秘,像是大漠的風沙吹打在鏽蝕的青銅墓碑上,落日下的晚風捲起漫天黃葉發出的沙響。
哪怕是奧林匹亞最出色的樂師也無法在樂器上覆制這種聲音,人類的聲帶更不可能模擬出這樣的音節,這種語言屬於傳說中的古老生物,位於食物鏈頂端,一個幾乎已經被人遺忘的強大種族巨龍。
看到這一幕,坐在座位席上的魔法公會會長奧賽羅險些跳起來,作為神聖帝國首屈一指的魔法師之一,他自然聽得出這是龍語,而且是最純正的龍語,只有高等龍族和繼承其血統的人類龍脈者才能掌握的語言。
“難不成,這個傢伙是……”奧賽羅仔細回憶著魔法公會的內部資料,整個大陸唯一擁有龍脈血統的就只有龍槍王朝的那九個龍騎士家族。
而根據記錄,那群年輕的龍脈者中出現在帝都的有且只有一個人。
雙足飛龍的眼睛瞪得更大,龐大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頭顱緩緩低下,像是一個站在絞刑架旁的死囚,在這個人類身上,它感受到了久違的恐懼,千年前,被高等巨龍們統治的恐懼。
龍類對彼此血脈的感應讓他判斷出眼前的人類擁有讓它難以企及的血統優勢,單是龍語中傳來的淡淡威壓就粉碎了它的抵抗意志,讓雙足飛龍險些跪倒在地。
隆美爾拔出了軍旗,轉頭向身後的大門走去,沒有回頭注視,那隻雙足飛龍已經完全癱倒在地上,戰鬥就這樣結束了。
會場一片死寂,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盯著那隻像狗一樣把頭埋進熱沙裡瑟瑟發抖的魔獸,不敢置信這就是幾分鐘前那頭凶神惡煞的雙足飛龍。
就這樣,武道大會初賽史上最短的比賽誕生了,用時不還到兩分鐘。
“這就是這一屆王朝龍脈者中唯一具備術士天賦的那個小傢伙?”目睹過無數次龍槍旗幟的老基督山細細觀察著站在長矛旁的那個一臉高傲的年輕人,“羅馬生了個好兒子啊。”
“龍騎士的後代,沒一個簡單。”摩根淡淡道。
對於神聖帝國老一輩強者們來說,新生代的龍槍有兩位人物最值得關注,一位是龍槍王朝的九皇女迦彥,具備最頂級的龍脈血統,年幼時就展現出異常過人的武力,是公認的下一代龍脈者的領袖。
而另一位,就是眼前這位名叫隆美爾的青年,相比於王朝另外七個龍脈家族的繼承人,他的血統並不算是最出眾的那個,但卻是唯一一個具備魔法天分的龍脈者。
一位龍脈術士,在戰場上的價值不可估量,一旦隆美爾成長起來,完成血統覺醒,千年前在黎明之戰中大放異彩的龍語魔法,便會成為神聖帝國軍團的夢魘。
“我詢問過魔法公會的幾位長老,他們告訴我,再給這個年輕人三十年時間,恐怕帝國的軍隊就不得不面對一位魔導師級的龍語術士。”老基督山眉間掠過一絲憂色。
“不過,這場大會是觀察他的出手的好機會,可以為我們提供寶貴的研究素材。”法斯提亞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