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古樸鎧甲,渾身烈焰熊熊燃燒,手中那柄巨大戰刀揮出的每一擊,都伴隨著開天闢地般的氣勢。
就算是繼承了泰坦巨人血脈的佈雷茲,也遠無法與之比肩。
煙塵大作,隱約可見三道人眼圍繞著深淵領主交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力量氣息即便是濃郁的塵埃也無法隱藏,清楚地表明瞭那是三個聖域級別的強者。
按照過往的歷史經驗,大陸戰場上出現聖域級的強者,往往都意味著千人以上規模的戰爭。
而現在,僅僅只是為了對付一位深淵領主,就出現了三位聖域。
更讓所有人都震驚地是:那位深淵惡魔以一己之力,獨戰三大強者,卻完全沒有落敗的跡象。
看到這一幕,塔樓上,羅蘭和君士坦丁內心一沉。
“看到沒有,小傢伙們!”尤納斯嘲弄地說道,“沒人能救你們了,光輝已經遺棄了你們,準備迎接黑暗的懷抱吧。”
黑袍法師舉起了手臂,天災水晶噴射出血色的光芒,向高空飄去,深紅色的霧氣從塔底加速升騰,湧上塔樓頂部。
黑袍法師的面孔中洋溢著興奮之情,天災已然完成,塔樓中的三人已經是甕中之鱉,三個新的亡靈行將誕生。
就在這時,一絲悸動竄進尤納斯腦海中.....
天災水晶上匯聚的能量忽然波動起來,紅色的光芒急劇黯淡下去,其結果便是原本湧到塔樓頂部的紅霧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尤納斯的精神力掃過水晶表層,水晶完好無損,說明天災法陣並沒有被破壞,可是黑暗之門傳來的氣息正在迅速減弱。
“不可能。”尤納斯的瞳孔縮成針眼大小,【黑暗之門】釋放的深淵氣息是整個天災法陣的力量來源,它出了問題,便意味著整個【天災】法陣系統的崩潰。
問題在於,怎麼可能有人能做到干擾黑暗之門的執行?
這不光是他的疑問,塔樓上原本閉目待死的三人也睜開了眼睛。
“【天災】的力量似乎消失了。”羅蘭沉吟半晌道,不解地皺起了眉頭,轉折來得如此快速而突然,一時間,連睿智的聖騎士也無法理解眼前的境況。
觀景臺上。
尤拉和隆美爾站在滿地的活屍前,望著下方逐漸散去的紅霧。
“你感覺到了嗎?那個魔法陣的力量在減弱。”隆美爾喘了口氣,消滅上千名活屍誠然是罕見的壯舉,可是即便對於龍脈術士而言,也是個極度費力的浩大工程。
尤拉負手而立,青色法袍上沾染著施法留下的痕跡,他的視線移向塔樓頂部,那雙深邃如夜空般的雙眼彷彿能洞悉蒼穹背後一切的秘密。
“並不是什麼意外,是她回來了。”尤拉淡淡道。
“她?”隆美爾愣了會,忽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那個在帝都內消失了將近一年半的名字。
就在尤納斯內心陷入震驚、疑惑和彷徨之時,答案卻不期而遇地呈現在他面前。
積聚在塔樓頂上的雲層鑽出無數道閃電,電光中異象顯現,彷彿鏡子一樣,倒映出一個廣袤無垠的世界,漆黑的天空,荒蕪的大地,永不止息的混亂與殺戮…
那是位面宇宙中最恐怖的位面,所有秩序生靈的禁地,傳說中一切災厄與混亂的源頭無盡深淵。
看著天穹深處的異象,君士坦丁想到了很多年前的經歷,還是個小男孩的他,揹著那個黑色匣子來到深淵位面,當時他並不知曉那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世界。
如果不是齊格飛和老師趕到,恐怕他已經成為深淵異獸們口中的美味。
呈現在他眼中的深淵位面一如幼時的記憶那般混亂而兇險:高聳的山峰、燃燒的大地,流淌的熔岩河流,天空中飄蕩著濃郁的陰雲,遼闊的赤色平原上回蕩著無數兇獸的咆哮…
這時,平原上出現一道黑色的水線,以驚人的速度移動。
無數異獸此刻在荒原上沒命的奔走著,從靈活的低階地獄犬,到身材高大的黑暗刀魔,此刻都驚惶地從平原處湧來,匯成一道洶湧的黑潮。
這些在平日在深淵表層彼此敵視廝殺,從不知團結為何物的的異獸,現在居然無比默契的共同逃命,畫面著實顯得無比詭異。
在亡命的獸潮大軍的後方,平原的盡頭處,一位金髮的女子邁著遲緩的步伐走來,女子渾身血汙,身上的宮廷長裙上焦黑的痕跡密佈,破損不堪,看上去和平民區底層的衣衫襤褸的民眾並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