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說話的同時,心裡也在評估,憑自己“玄天罩”的防護,有把握透過這浴火之地。至於路甲他並不擔心,這小子有“徹地”之能,手段之多出乎意料,過關應該不成問題。可是別人怎麼辦?他更擔心小湯圓,自己乃江湖正派翹楚,要拋棄同伴?這絕對不是君子所為。
他目光掃過眾人,多是精神頹廢,面露絕望,看來這些人根本沒有把握。
路甲望見這翻湧的岩漿湖,十分熟悉,想想鎖魔淵火洞修煉的赤焰河,相比之下,這裡都簡直是小場面。
他一蕩醜刀,正色道:“各位稍候,我先去探探虛實!”
路甲一振刀鋒,立刻變成赤紅顏色,同時灼熱氣息湧出,包裹全身。他縱身躍上石橋,伏低飛馳,行了十丈餘,岩漿之中猛然竄出一隻巨型魔鯉,張開血盆大口,飛撲過來。
路甲早有防備,醜刀劈斬,正中魔鯉頭頂,鱗片紛飛,只噴濺出幾縷紫血,並未受致命傷。然而強大的力量反彈,路甲被掀飛幾丈,直跌向岩漿湖中。
眾人大驚失色之時,路甲一震醜刀,爆出強風,身體被反推,落回岸邊。
大家長出一口氣,繼而神情更加陰鬱。路甲道:“看來火焰炙烤是小事,湖中有魔獸襲擊,才是致命危險。”
不用他說,眾人自然看出其中門道。正無計可施時,本來倚靠在黑石上的雲芊,忽然無聲無息站起,目視石橋盡頭,眼神悠長而深邃,彷彿換了一個人。
“隨我來!”她的聲音深沉而堅定,有種莫名的自信和權威。她徑直走向橋頭,身上法力外洩,陰寒的氣息蔓延,眾人感到強力的壓迫傳來。
“這丫頭怎麼有這麼強的法力?”路甲暗自迷惑。
雲芊來到橋頭,長袖一拂,陰氣撲天蓋地蔓延,腳下的冰晶順著石橋向外擴散,不但延伸至另一端,連橋邊三丈內的熔岩都凝結成黑灰的石板,不斷冒出黑煙。
眾人目瞪口呆,這逆天的法力,足以倒轉乾坤,凝火成冰,是讓大自然都畏懼的力量,她到底是誰?
驚愕之時,雲芊淡然回眸,甩來像冰一樣的眼神,“你二人護住側翼,快速透過。”
眾人惶恐上橋,擎天和路甲抽出刀劍,守住兩翼。剛行幾步,橋下石板猛然炸裂,一隻魔鯉一躍而出,凌空撲過來。
路甲早有準備,醜刀迎上,強力反彈,魔鯉被擊飛,落入湖心,激起幾丈紅色狂瀾。
擎天這邊也有幾條狂鱔同時躍出,在石板上鑽出碗口大小的孔洞,像幾道漆黑的閃電,直奔人群。擎天右手支起“玄天罩”左手並指掐訣,狂鱔撞在罩子上,立刻被彈開,“罩天玄”上漆黑色脈絡呈球型蔓延,好像眼球上的血絲。
擎天“浩然正氣”湧動,“玄天罩”光芒大盛,黑色脈絡化為塵煙消散。之後,左手“乾坤引”施展,幾條狂蟮化成漆黑的弧線墜入湖中。
這魔獸有劇毒,觸之即腐蝕筋骨,化為黑塵,看得眾人心驚肉跳。雲芊走在前面,連眼皮都未抬,步履從容,周身冷傲的氣息凝結,什麼人什麼獸?彷彿天下萬物都不放在眼裡。
半盞茶時間,眾人走過石橋,其間有魔獸竄出襲擊,都被擎天和路甲擊退,可謂有驚無險,到達彼岸。
大家長出一口氣,扭頭看見旁邊石壁之上,有血紅的木耳形狀植物,還是徐朗呼喊:“是血石衣,治療瘡疾的極品靈藥!”
此言一出,眾人顧不上矜持,一湧上前採藥,連路甲都忍不住揪了一把。擎天看著這些凡夫俗子,貪慾爆棚,嗤之以鼻。
雲芊並未停留,彷彿有一根絲線牽著她徑直向前,目不斜視,旁若無人。大家見此情景,不敢多逗留,緊趕幾步跟上。
地勢驟然高陡,如天梯聳立,有人手腳並用,才能勉強跟上,徐朗和“鬼王”被人攙扶,行動更加困難。
雲芊腳步輕盈,如同登雲踏霧,陡峭的地形未受絲毫影響。遠遠望去,好像雙腳不動,飄移上行,跟傳說中的鬼步無二,有人目光閃過驚訝和迷惑,心中又多了幾分猜想。
很快登頂,回頭一望,岩漿湖呈一灣紅水,平靜無奇。鏡湖在暮光中泛起幾抹紅霞,旁邊的森林被霧氣籠罩,呈灰黑顏色,湖岸蜿蜒曲折,好似太極一樣的分界線。
眾人正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雲芊依然前行,在峰頂中央,有一處洞穴。此洞直徑約幾丈,其中盡是漆黑的迷霧,就像被挖去眼球的眼睛。
這裡面是什麼?有多深?根本無從得知。
雲芊走到跟前,毫不猶豫,縱身跳下,黑霧被攪動,只泛起怪異的旋渦,瞬間將她的身形吞沒。
路甲大吃一驚,想都沒想,緊跟著跳下。身體並沒有下墜的感覺,只覺頭腦一瞬空靈,好似從夢中驚醒,又忘記夢中情景,渾身一震,發現正站在一處石廳之中。
廳房寬闊,長寬各有十餘丈,四壁和山上的黑石同一材質,如此寬闊卻無任何支撐,給人一種隨時坍塌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