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烈影想笑。
他見過有錢人、見過名門權貴,但還是第一次跟沒落望族裡的人相處。
原是如此這般。
都說英雄不提當年勇,可這賈家卻像是要憑藉自己早已化作泡影的老本再吃一輩子,看誰都看不上眼,覺得自己睡一覺就能東山再起所謂的固步自封,就是這個意思吧。
“您愛信不信。”天烈影懶得跟她解釋。
“咦?你這年輕人,怎麼說話呢?”賈母當即擺出了家長的樣子:“雖說是遠親,但我好歹是你的長輩,你一個看大門的,有什麼資格這看她不依不饒的模樣,天烈影嘆口氣道:“好,算我說錯了,給您賠個不是。”
說罷,就想領著秦沐雨離開。
可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一陣難聽的斥責。
“也不照照鏡子!自己當初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能娶到秦家女兒的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嗎?整個東洲都知道的事,現在搖身一變,以為自己就能洗白了?真是搞笑,沒家教的人果然靠不住,沐雨,別怪表舅媽說話難聽,回頭你在家裡受委屈了再來孃家哭訴,可沒人心疼你!”
天烈影腳下一頓,站了住。
“爸爸。”啾啾小聲在他耳畔道:“那個老巫婆在罵你,你別生氣,因為你有她沒有,所以她氣不過。”
天真卻真實的童言險些讓天烈影笑出聲。
他摸了摸她的小腦瓜,將啾啾遞給了秦沐雨,回身看了看那一眾依舊認為自己是東洲貴族的人,緩緩開口道:“有沒有家教不老操心,不過我有這個。”
說著,抬起手腕,亮出了手上的江詩丹頓。
平日裡的他很少佩戴這種有錢人追逐的奢侈品牌,今日出門前心血來潮戴上了,沒料到竟派上了用場。
“那是什麼?”賈母皺眉看了一眼道:“不就是塊兒表嗎?”
“對,我去年買了個表。”
聞言,賈蘭庭臉上現出一絲慍怒,但竟忍住了,什麼都沒說。
一旁的賈母聽不明白,高聲道:“去年?去年買來的表現在還好意思說?”
嘴上如是說著,眼睛卻往天烈影腕上飄。
看到了品牌,怔了一下,可嘴上依舊不饒人。
“哪個上流門戶買這種東西還不是隨手的事?也好意思搬出來說?”
可說完,又瞥了一眼,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看她被罵仍咄咄逼人,素來不願跟女人一般見識的天烈影無奈笑笑,將啾啾抱回懷中,拉著秦沐雨朝遠處走開。
身後的“嗡嗡”聲卻不絕於耳。
“蘭庭,不必跟那種人一般見識,依娘看,他就是個暴發戶,不過是仗著花天閣的名頭自視甚高,那錢都說不定不是他的,你在外求學那麼久,以後一定比他發展得好!”
“媽,不用說那麼多了,我心裡有數。”
呸!
天烈影在心底啐了一口,走得更快了些。
驀地,手指被人用力握了一下。
是秦沐雨。
他側身去看秦沐雨,只見她衝他溫柔笑著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