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星門的諸位神將們。
亨利·查爾斯·阿爾伯特·蒙巴頓溫莎率先開口質疑,「說得容易。」他冷笑一聲,「我們現在就連鎖定他都做不到,他只要想跑隨時都可以跑,大衛大人不出手。我們不過是徒勞的耗費戰力罷了。」
約翰·克里斯·摩根想起了剛才在四號堡壘上,對方不僅預判了他瞬移的方向,竟還恰好卡住了他的位置,他相信那絕不是巧合。
「你也只會說廢話嗎?小摩根!」阿卡爾·恰武什奧盧大聲嚷嚷道,「要是能鎖定他的位置,我們早就上去幹碎這個鳥人了。就算他是第二神將又怎麼樣?」仸
約翰·克里斯·摩根幾番暴論,就讓所有人都忘記了除了成默,戰場之上還有白秀秀這個神將,他想起了白秀秀那張動人心魄的臉龐,微微一笑,「鎖定他確實不可能。」頓了一下,他話鋒一轉,看向了悉杜礁的方向,「但是要把
他困在某一片區域還是很容易的。」
一群首領全都順著約翰·克里斯·摩根的眼神往向了兩百多公里外的電磁炮陣,穿過亂飛的光線和廣闊的人海,能看到泛白的月光下浮動著點點螢火般的燈光,在那模糊的火光下,隱藏著如林的炮管。
「小摩根,這是個不錯的建議。」阿卡爾·恰武什奧盧冷嘲熱諷的說,「可我們憑什麼為了不切實際的東西,給你們星門賣命,得拿出點誠意來!」
「是的,不要把我們當傻瓜。」亨利·查爾斯·阿爾伯特·蒙巴頓溫莎滿臉惱火。這一仗他損失最大,為了一點虛名和難以實現的承諾,他丟失了應該傳承下去的神將之位。他為了這個位置等了六十五年,結果屁股還沒有坐熱,還沒有享受幾天神將的威嚴與高貴,就被星門忽悠的弄丟了。想到棺材裡的那張冷漠的老臉,還有兒子和媳婦眼裡的不屑,阿爾伯特更加煩躁,「總之,必須得給個說法,要不然我們就退出戰鬥!」
….
「對!退出戰鬥!」阿卡爾·恰武什奧盧大聲說。
其他的首領也紛紛附和。
艾爾弗雷德·伊雷內·杜邦心知肚明幾個首領為什麼這個時候跳出來,戰事的艱難確實超乎想象,他們的實力被極大的削弱,以至於原先說好的價碼已經不能滿足這些餓狼的胃口。而眼下是最關鍵的時候,只要殺死了「路西法」,就能獲得勝利,而這些貪婪的野獸抓住時機想要重新提出要求。仸
就在艾爾弗雷德·伊雷內·杜邦被吵得焦頭爛額之時,一個聲音驀然的冒了出來,「你們想要什麼?」
那聲音是如此沉穩有力,就像是新鄉聖約翰大教堂裡古拙而悠遠的鐘聲,這個瞬間,眾人彷彿窺見了那高聳的穹頂,肅穆威嚴的牆壁,以及雕花玻璃窗外那鱗次櫛比的現代大廈。
大衛·洛克菲勒出現在半空中,他穿著非常質樸的黑色常禮服,唯一與眾不同的是裡面的黑色襯衣是傳統樣式的羅馬領。這種插著白色金屬條款式的可拆卸式領圈,屬於非常維多利亞的古風穿戴,一般只出現在教士身上。他凌空微步,如同夾著《神聖經典》的儒雅教士,以神聖的姿態走上了聖壇。一開口萬物俱寂,喧囂嘈雜全都消失不見,一陣神聖又滄桑的氣息撲面而來,正如屹立在新鄉都市中心的聖約翰大教堂。
那種感覺難以形容,就像聖潔又莊嚴的神像屹立在瀰漫著銅臭與美色的溫柔鄉。你很難分清楚他是衛道還是沉淪。
沒有人回答大衛·洛克菲勒的詢問,高傲的首領們全都低下了頭顱,左手扶右胸,右手脫帽,向著出現在上方的身影俯首。
問安的聲音此起彼伏。
就連桀驁不馴又混不吝的阿卡爾·恰武什奧盧也帶著可怕的敬畏和朝聖的心情,虔誠的說道:「尊敬的大衛大人,能當面向您問安是我的榮耀。」仸
約翰·克里斯·摩根在眾口一詞的問安聲中,埋下了頭,低聲呢喃:「瞧,我們的神抵臨了!」
大衛·洛克菲勒的神情並沒有因為一群地球上最強悍的人向他臣服而變得異樣,他可以說是對此毫無反應,就如同老師面對自己的弟子和學生,他環視了一圈,平靜的問道:「拿破崙七世呢?」
艾爾弗雷德·伊雷內·杜邦輕聲回答道:「他還沒有到。」他說,「我再催促一下。」
大衛·洛克菲勒先是搖頭,「不用了!」隨後頗有些遺憾的說,「狡猾的禿鷲會為自己的瞻前顧後付出代價。」
「是。大人。」艾爾弗雷德·伊雷內·杜邦低頭回答。
大衛·洛克菲勒並沒有說什麼重話,空氣中卻瀰漫著冷意,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緊縮了身體,將頭埋得更低,像是在抵禦徹骨的寒冷。
大衛·洛克菲
勒先是對著一眾首領和煦的微笑,如長者般柔和的說道:「諸位能來到這裡,都是我們的真朋友。對待真朋友,我們星門向來慷慨。但是.....」隨後話鋒一轉,他又說,「請不要質疑我的決定,一個優秀的獵人考慮的從來不止是如何捕獲獵物,而是如何儲存獵物的最大的價值。究竟是一顆完整的熊皮更值錢,還是新鮮的熊肉更重要?又或者兩者兼得.....先想清楚,再下手......作為一個優秀的獵人,耐心比什麼都重要。」仸
….
亨利·查爾斯·阿爾伯特·蒙巴頓溫莎訕訕的說:「大人,我只是對戰局感到心急。」他看向了仍然在天空肆掠的成默,滿腔委屈的說,「失去了神將之位,這個人確實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
「對!對!對!」阿卡爾·恰武什奧盧抹了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我並不是教你們如何做一個好獵人。這個森林容不下第二個獵人。」大衛·洛克菲勒誠懇的說,「但需要不少獵犬。」
星門的前神將們全都低下了頭,沉默不語。而其他組織的首領則有些驚愕和不知所措,大概是一時之間分不清大衛·洛克菲勒的語氣是不是諷刺,垂著頭,任由遠處的轟鳴掩蓋眼前的寂靜。
大衛·洛克菲勒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氣氛的異樣,凝望著正在製造噪音的成默,用平易近人的語調說道:「......這麼多年來,你們應該真誠的感謝尼布甲尼撒,正因為他的存在,你們才有價值,才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但現在,請不用擔心神將如何分配,因為我將收回所有的神將之位,除我之外,再無神將。也不要再奢求不切實際的利益。你們應當謹記,你們沒了左右搖擺的餘地,面對我時,應當虔誠。」他停頓了須臾,像是默哀,短促的沉默過後,他才有些悲傷的說,「尼布甲尼撒死了,他死了......我便是真正的神。」
聽到「d」這個詞,諸人將頭垂得更低了,大氣都不敢喘,像是害怕大衛·洛克菲勒懷疑自己對這話有異議。
只有約翰·克里斯·摩根暗中瞥了艾爾弗雷德·伊雷內·杜邦一眼,發出了無聲的冷笑。仸
艾爾弗雷德·伊雷內·杜邦低著頭,面無表情。
大衛·洛克菲勒回過頭,視線在眾人臉上巡視了一圈,微笑了一下說:「就我個人來說,我把大家當做好朋友,並不喜歡獵人和獵犬的比喻。但確實沒有比這個更形象的比喻了,更何況.....」他看向了悉杜礁的電磁炮陣,「做獵犬,總好過做獵物對不對?」
趙青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