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那種人們聽到主人公自報家門,虎軀一震,紛紛納頭便拜的場面沒有出現。
幾個人不僅異口同聲,臉上還呈現出了相似的莫名其妙的表情。
“ID?和你的ID有什麼關係。”
馬格努斯的臉上滿是未曾被世事薰陶過的天真,大概是順位過於靠後,這輩子也沒有什麼成為的國王的機會,所以才突出一個隨心所欲與世無爭。
成默也鬱悶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難道該一本正經的直接說:那麼下面我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成默,現年25歲,已婚,來自華夏,職業是審判者,偶爾打個零工,兼職當滅世者,ID——路西法?如果真要這麼說,他應該平淡點,還是激昂點?又或者像是沙利亞那樣如同吟唱詩歌般悠揚婉轉?
他腦海裡第一次出現那樣的畫面,這令他忽然間發現,原來以他的身份,想要自我介紹,還真是件羞恥的事。畢竟他的名聲實在是太糟糕了。糟糕程度已經達到了登上了教科書,甚至還成為了考試題目,被稱為製造了人類有史以來最大人道主義災難的反人類魔鬼,這一連串英文單詞,還成為了不少小學生的噩夢。”
李容絢先微張紅唇,驚了一下,隨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阿寒,別鬧了,你不會是想說,你就是‘路西法’吧!?”
成默嘆息了一聲,擺出了認真臉,“沒錯。我就是萬王之王,我就是地獄之主,我就是晨曦之星——路西法。”
喧囂的海風這一秒變得沉寂,那群在天空一直歡歌的海鷗,飛翔著拉屎,白色的汙穢之物如散亂的雪花落了下來。風帆被吹的“撲簌撲簌”的亂響,應和著海浪拍打船身的節拍,變得就像是脫口秀現場請來的領笑員。
詭異的安靜持續了差不多十多二十秒。
大家終於笑了,先是馬格努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傾斜著身子拍了拍成默的肩膀,“阿寒兄弟,我真佩服你的幽默感。”
成默推了下眼鏡,“謝謝你,馬格努斯王子,還是第一次有人誇獎我有幽默感。”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瑞貝卡,卻冷著臉說道:“請不要開這種玩笑,它一點也不好笑。”
瑞貝卡突如其來的鄭重其事,讓氣氛更為窘迫。見其他人也都沒有笑,神色都很凝重,馬格努斯尷尬的說道:“還是有那麼一點好笑的。”
“阿寒兄弟,我覺得你下次要演的話,還是演個稍微冷門點的角色來活躍氣氛,路西法大家都看膩了,而且實在是太老套,現在最火的是人稱‘非凡哥’的顧非凡。”金柱基笑著給成默臺階下。
“顧非凡?”成默難得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色。
金柱基搖了搖頭,滿臉都是你當個騙子也太不敬業了的怒其不爭,“顧非凡你都不知道嗎?太極龍新星,天榜排名第四十七位,在黃昏戰役中,擊殺了多名星門高手,人稱‘非凡哥’,那句著名的‘做好準備去死了嗎’就是他的名言,他狂傲的發言和激進暴躁的打法,讓他成為今年最紅的天選者.”話鋒一轉,他又說,“阿寒,不管之前有什麼誤會,我們都該放在一邊。是時候開誠佈公了。既然走到了一起,大家就是一個團隊,都是為了能戰勝血月模式,活著走出去,假設你有什麼有關‘血月模式’的訊息,或者你擁有什麼與‘血月模式’相關的特殊裝備,都應該告訴我們,讓大家探討一下,團結一致,我們才有機會。”
成默攤了下手,“我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和你們一樣,對血月一無所知,我也只來過一次‘古巴比倫遺蹟之地’,這是第二次。我更沒有什麼和‘血月模式’相關的裝備,不管你們信或者不信,我說的都是實話。”頓了一下,他也誠懇的說,“我也沒有說哪怕一句謊話。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其他人完全沒有往成默前面說的話去想,都認為他在指有關‘血月模式’他沒有說謊,而不是“我就是萬王之王,我就是地獄之主,我就是晨曦之星路西法”這句。即便成默始終沒有刻意去迴避這個事實,留下了那麼多線索,甚至還暗中表示明裡承認過他就是路西法,但其他人仍沒有朝這方面想,不是不願,而是壓根就不敢,這個腦洞實在太過離奇,離奇到已經超過了他們想象的極限。
這話在尼古拉斯的耳裡,卻是另外一番意味,他忙不迭的點頭,“對,這個我敢保證.阿寒,的確沒有說謊。”
聽到尼古拉斯為成默背書,大家仍陷在了固定的思維之中,以為成默說自己是“路西法”是在開玩笑,他的身上確實不存在有關“血月”模式的線索。畢竟尼古拉斯不可能連自己的命也不顧了,為一個有錢人背書。好不容易找到的一點希望又斷掉了,得而又失的沮喪,讓氣氛變得又沉悶了起來。
尼古拉斯卻暗中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我們先去碼頭吧,拿到雕像再說。”他帶頭向著船舷邊走。瑞貝卡跟上,其他人也就被動的跟著兩個教官向著船邊走。
成默依舊綴在最後面。
快走了幾步,尼古拉斯一個橫躍,站上了古舊的木質船舷,在搖晃中,跳到了相距不遠的另一艘略小的戰艦之上。
瑞貝卡也跟著橫躍,站在了船舷上,揮了下手說:“你們先過去。”
其他人依言,一個個跳上了另外一艘戰艦。
輪到成默站上船舷時,瑞貝卡卻抬手攔住了他,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冷冰冰的說:“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誰,有什麼背景,別再裝成路西法。你還要敢繼續這麼做,出去了我一定揍你本體.”她頓了一下,在成默眼前揮舞了一下拳頭,“記住了,是揍你本體,別忘記了,我們地獄天使可是黑幫。”
成默有些意外瑞貝卡竟對這件事如此在乎,轉頭看著她,剛要解釋自己真的就是成默,是七八年前在K20上救過你的那個人。
這時已經跳到另外一艘船上的李容絢,卻忽然停下來了腳步,回身稍稍仰頭,看向了還站在高處的成默,“對了,阿寒,你是不是和上個透過‘血月模式’的大佬認識?”
這個問題有種出其不意直擊要害的美感,所有人都為此停下了腳步,筆直的站成一線,齊刷刷的回頭望向了成默。
成默又回過頭,在海飛吹拂之中,長長的“嗯~~~~”了一聲,像是肯定,又像是在思考,等尾音被風吹散,他才說道:“你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準確的回答你。”在李容絢瞳孔裡的疑慮逐漸濃重時,他又說,“不過,我覺得很大機率他是我認識的人。”
世界凝固了幾秒,隨即被一道曙光給喚醒了。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不自覺的走回到了一起,在甲板站成了半圈,目光炯炯滿懷希冀的注視著他。
馬格努斯滿臉都是被傷害的心碎表情,“太不夠意思了,阿寒,兄弟和你心連心,你和兄弟玩腦筋是吧?”
“也許是因為我不是漂亮女人吧,如果我是李容絢,剛才阿寒應該就承認自己就是神秘大佬的繼承人了。”金柱基說。
“正常,試問又有哪個男人能抵抗在漂亮女人面前裝逼這種硬需求呢?尤其還是在李容絢這樣的美女。”馬格努斯和金柱基一唱一和。
“你們兩個,也嚴肅點。”李容絢冷聲說。
兩個人緊緊的呡住嘴,裝作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
成默哭笑不得,“你們真想錯方向了。第一,我不能百分百確定通關的人就是我想象中的那個人。第二,就算通關的那個人是我想象中的那個人,他也沒有告訴我任何有關’血月模式‘的事情,遇到‘血月模式’我也很意外。第三,我再強調一次,我沒有必要瞞著你們什麼,也沒有必要撒謊。”他不得已又重申道,“我的的確確就是路西法。”
聽到最後一句,眾人臉上又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