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保羅十四世飄浮了起來,他學著成默剛才提著他後衣領的方式,將成默提了起來,跳進黑暗的電梯井,在還沒有斷掉的鋼索上蹬了一腳,就如同離弦的箭,直射上方。
成默被火箭般的高速和緊勒的衣領,弄的不能喘息,只能在氣流中屏住呼吸,幸虧冬宮一樓控制中心距離五樓也不過十七八米的距離。只不過十多二十秒,保羅十四世就如竄天猴一樣升到了五樓的電梯口。
保羅十四世直接瞬移就進入了空曠的像是倉庫般的五樓。他隨手將成默扔在地上,“你說的通風管不一樣是,怎麼個不一樣法?”
成默穩穩的落在在地上,先是咳嗽了兩聲,接著大口呼吸,才問道:“安全模式下電梯都沒有辦法用了嗎?”
保羅十四世點頭,“電梯井上方的合金柱會落下來,從三十三層到二十七層的電梯井全都會被堵死,想要上去只能透過安全梯.”他又罵了句恩諾思髒話,“實際上開啟了安全模式,冬宮基本上就廢了一半.”
成默抬頭看向了安全梯的方向,很快就在天花板上找到了冬宮室內通風管道的位置,那不過就是個比換氣扇略大的圓形通風管道,從灰色的百葉格柵的走向能清楚的分辨左邊的是出風口,右邊的是迴風口。
這個大小肯定不足以讓人透過,不過成默的目的並不是找到這兩個屬於“冬宮”的風口。他記得自己從安全梯跳下來的時候,隱約看見過五樓倉庫通向船塢的通風口形狀是不一樣的。他從安全梯的方向,從右側天花板的牆角看到了左側的天花板牆角,果然找到了通向船塢的通風口。他的記憶沒有錯,通向船塢的通風口是長條形的,而不是圓形的。
成默在找通風口的位置,保羅十四世卻在東張西望。在成默從堆積的各種廢棄零件和貨物之間快步走向船塢通風口時,保羅十四世卻飛了起來,他抽動鼻子,疑惑的說道:“有血腥味,怎麼這麼安靜?”
看到保羅十四世“嗖”的一下,就飛到了高大的合金門邊,成默爬上了身旁一個鏽跡斑駁的柴油發動機上,向著合金門的方向眺望。
兩扇合金門之間夾著一輛被壓扁的貨運軌道車,可惜因為合金門的力量實在太大,即便貨運軌道車並不算小,卻被合金門如同鍘刀般砍成了兩截,露在外面的這一截完全變了形,門縫中的那一截變成了薄薄的鐵皮,只是勉強撐出了一道縫隙而已。
成默略感失望,轉頭再次看向船塢通風管道,卻聽到保羅十四世大聲喊道:“誰在裡面,給我出來!”
他又望向了距離大門不遠的保羅十四世,只見被保羅十四世掀開的綠色放水帆布下面擺著四、五具被扒了衣服鞋子的白人屍體,很顯然有人突襲過這裡。巨大倉庫裡依舊寂靜無聲,成默將能量集中在耳蝸,才聽到了幾絲微弱的呼吸聲。
“和我玩捉迷藏是吧?”保羅十四世冷笑,他揮手,黑色的披風無風自動,一道手臂般粗大的光柱直射向倉庫邊緣高高的碼起來的箱子。“嘭”的一聲響,數不清的罐頭飛了起來,紅的白的藍的黑的各種裹著醬汁的鹿肉、熊肉、魚肉、貝類還有各種海鮮罐頭噴射了出來,如同噴泉一般。剎那間,牆上、天花板上、周圍的貨箱上,全都是五顏六色的滑膩玩意,那場面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住手,費德勒!”
雖然一直成默都只是在虛擬世界聽到過老丈人的聲音,卻一下就分辨出來,這不是他那個花心大蘿蔔老丈人又是誰?
成默定睛一看,滿身都是粘稠物體的老丈人正站在垮掉了的箱子山旁舉起了雙手。
緊接著,零號也舉著雙手站了起來,他的鐵面具已經成了餐盤,身上的克格勃制服也快要被雄偉的身體給擠爆了。
“原來是你們兩個。”保羅十四世從半空中跳到了另外一堆成山的木頭箱子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和零號,“克洛伊呢?”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抹了一把臉上糊著的罐頭殘渣,露出了那張帥氣的老臉,卻不顧形象的又嘬了嘬五根手指,才沒好氣的說道:“你問我老婆幹什麼?”
保羅十四世站在箱子上面雙手叉腰“嘎嘎”怪笑,“你把我老婆拐走了,我怎麼就不能關心你老婆?”
蘇格拉底·奧納西斯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滿臉震驚的說道:“你是阿列克謝?”
“阿列克謝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叫的?”保羅十四世冷笑,也不見他做什麼動作,老丈人就撲通一聲跪在了滿地的罐頭之中。
“嘭~~~!”
空寂的倉庫了響起了令人牙酸的聲音,其中好幾個還算完好的罐頭被蘇格拉底·奧納西斯的膝蓋直接砸到變形,又是飆了好多白色的黃色的泥漿和汁液出來,很快鮮血也從他膝蓋處湧了出來,和那些流質摻雜在了一起,畫面相當感人。
成默目睹這一幕只絕對身體一涼,老丈人卻是硬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倒抽了一口冷氣,雙手撐著地面,勉強換成了單膝跪地的姿勢,嘬牙花子斷斷續續的說道:“德洛芙娜.在.哪裡?我怎麼沒找到她?”
“呵呵.”保羅十四世露出一個滲人的微笑,他跳下了箱子山,抓著蘇格拉底的衣領,一耳光扇在他滿是白色鬍渣和滄桑皺紋的帥臉上,“求我啊!你跪下來好好求我,也許我會好心帶你去見她.”
成默先是心想保羅十四世這個王八蛋是在模仿自己,這叫什麼?女婿債丈人還?立刻他又想起了位於一樓的那些水母狀的大腦,德洛芙娜王后正是其中一員,也不知道等下老丈人看到真正的德洛芙娜王后會作何感想。
他打了個寒顫,從柴油發動機上跳了下來,飛快的向著罐頭山那邊跑了過去。在堆成一座座小山包般的物品中他看不見那邊的狀況,卻能聽見老丈人劇烈的喘息,壓抑著的憤怒,以及言不由衷的懇求,“求你帶我去見她。”
“我感受不到你的誠意啊!蘇格拉底。”保羅十四世好整以暇的說。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老丈人怒道,“大不了我這顆頭都給你!”
保羅十四世輕咳了一聲,恬不知恥的說道:“日夲有個很有儀式感的道歉方式,叫做‘土下座’,用來表示最深切的歉意或者誠心請求之意,雖然蘇格拉底先生不是日夲人,但也可以好好學習一下日夲人的躬匠精神,想要求人,就該有求人的姿態嘛!”
“盜版可恥知道嗎??王八蛋!”成默心中咒罵。
“不就是磕頭嗎!只要你讓我見德洛芙娜,多少個頭我都願意磕!”老丈人冷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