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解除,原來點娘心裡還是有我的........)
二月底的星城天氣時好時壞,出太陽時可以只用穿一件薄外套,下雨的時候就又跟寒冬時節差不多,羽絨服或者棉衣必不可少。總而言之,星城的天氣一向都有點神經質,很少讓人覺得溫柔,熱衷於走極端,像是感情熾烈的湘南女子,不是熱烈叫人窒息,就是冰冷的叫人顫慄。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雨絲,隔著螢幕給人一種霧濛濛的感覺。沿街的攝像頭一直在無聲的旋轉,追隨著雅典娜的腳步,在快要走出雨棚範圍時,她停了一下腳步,拉開了棕色的亮皮羽絨服拉鍊,將獎狀放在了衣服裡面,才衝入雨mu。
細細的雨點打在她的髮絲上,會泛起奇異的光澤,路上行人的腳步匆匆,走在其中的雅典娜的步履卻不疾不徐,像是蒙太奇鏡頭下的雨中漫步,給人一種特別的視覺衝擊力。
成默注視著雅典娜走進了酒店對面的不遠處的建設銀行,用自己的護照在櫃檯兌換了一張數字人民幣卡片,然後走出了銀行,就在她下臺階的瞬間,天空中鉛灰色的雲層竟裂開了一道縫隙,一束白金色的陽光就這樣照射在了她的身上,像是舞臺上的追光,沿路的高樹飄搖著柔軟的枝條,淺淺的花蕾在風中起舞。
那個金髮的女孩,穿過了初春的光與風,來到了便利店。成默看著她站在櫃檯邊精挑細選買了一個什麼,可惜這個時候監視器裡的鏡頭還停留在便利店門口的畫面,等成默切換到店內的攝像頭時,雅典娜已經完成了付款的動作,成默沒有能看清楚雅典娜究竟買了個什麼。
不過這也無關緊要,成默看到雅典娜已經在回酒店的路上了。
等雅典娜進了酒店電梯,成默趕緊關掉了監視器,將那臺平板電腦藏進了抽屜。家裡只有他一個人,沈幼乙抱著小鹿去買菜去了,成默坐在書桌前心不在焉的翻起了R Se&n Mechanics》。
沒多久就在疑惑不解中等到了雅典娜的開門聲,成默連忙起來走到客廳,對正站在門口換鞋的雅典娜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說道:“回來啦?”
雅典娜輕輕點頭,穿上了她的“小白”造型拖鞋。
幾番猶豫成默還是沒有問雅典娜打工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是說道:“對了,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他覺得有關結婚的事情還是得和雅典娜好好討論一下,老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今天看情況,雅典娜成功領到了工資,心情還算愉快,成默決定就是現在。
“嗯。”雅典娜說,“剛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說。”
“那你先說。”
“你先說吧。”雅典娜道。
成默沒有繼續推讓,表情莊重的說道:“是有關結婚的事情......”他醞釀了一下字句,低聲說道,“我一直在考慮怎麼處理西姐和小鹿,雖然你並不計較她和小鹿的存在,她也預設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可我還是覺得這樣對西姐來說不太公平。並且有些東西並不是金錢可以彌補的。所以,我想......所以,我想........”
說到這裡成默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雅典娜站在他面前默默的注視著他,無言等候。
於是成默急切的解釋道,“當然,我不會和西姐舉行婚禮,等,離婚冷靜期,一過,就會和西姐辦理離婚手續,然後我會和你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我知道我的要求有點無理和過分,但確實這是最好也最合適的方法。這其中還有考慮到我會遇到輿論攻擊的可能性,如果我要留在夏國發展的話,我就得儘量減少我身上的道德瑕疵。西姐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我倒無所謂,就怕對西姐和小鹿造成傷害。”
當聽到成默說他也可能遭遇攻擊時,雅典娜才蹙著眉頭,開口出聲,“輿論攻擊?”
成默點頭,憂心忡忡的說:“最近的輿論很不正常,看似媒體都在為當年出征歐羅巴的太極龍天選者和學員歌功頌德,實際這其中的報道卻埋藏了很多釘子,其中對謝廣令和謝旻蘊的報道篇幅最多。然後外網突然也開始出現了大量有關謝廣令和謝旻蘊的報道,和國內報道的角度不一樣,其中很多都是說謝廣令在歐羅巴領導不力,才導致了太極龍,阿斯加德行動,的潰敗,以及太極龍成員的犧牲。另外還有非常多關於謝旻蘊的報道,大都集中在謝旻蘊的個人生活上,她在海外時,被拍攝到了大量的照片,照片和報道給人的感覺就是生活腐化的大小姐,海外媒體還給她冠以,公主,的名號,汙衊她是為了在,阿斯加德行動,鍍金,好為將來繼承神將之位做鋪墊。毫無疑問,這一切都是衝著謝家來的。”
雅典娜淡淡的說道:“我明白了。”
成默滾動了一下喉嚨,剛想要問雅典娜同意還是不同意,便看見雅典娜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包遞給了成默。他低頭看著燙著金色“新年快樂,吉祥如意”字樣的紅包,立刻不淡定了起來,想起自己竟忘記了過年給小鹿紅包,雅典娜卻還記得這件事,他愈發的慚愧,結結巴巴的說道:“你這幾天出去工作.....就是為了給小鹿紅包......”
“你知道我在外面工作?”
成默肯定不能讓雅典娜知道這八萬塊的工資還是他出的錢,若無其事的說道:“姜軍告訴我的,畢竟他們要負責的不只是我的安全。”
雅典娜“哦”了一聲,輕輕搖頭說道:“不是給小鹿的,是給你的。”她依舊用一貫冰冷的語調說,“壓歲錢.....”
表面上成默很平靜,但他的腦海裡翻江倒海,胸腔裡的心臟被記憶的波濤掀到了情緒的頂端。他清楚的知道雅典娜是個不怎麼願意受到約束的姑娘,那麼任性她,每天早上八點就出門去麥襠勞,穿上那笨拙的制服,站在後廚,逼仄的空間裡味道濃重的油煙蒸騰,滾燙的油點四處飛濺,耳邊無時不刻都是電腦不停的催促。她就在這樣糟糕的環境裡重複著千篇一律的勞動,不停的炸薯條,炸雞翅,做漢堡,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
對普通人來說,好像這也沒有什麼,但對雅典娜這樣的女人來說,拋開她的家世和外貌,讓她把時間用在這種單純而機械的勞動上是一種殘忍的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