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目瞪口呆,他愣了好幾秒才從雅典娜捨我其誰的氣勢中清醒過來,不就是接吻嗎?怎麼雅典娜竟說出了“加冕”般不可一世的感覺?
身處雅典娜氣場中的成默很是恍惚,瞧了眼四周震驚又期待的觀眾,這些見慣了生死的人彷彿忘記了自己還是人質,像是看電影似的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和雅典娜已經入了迷。
他頓覺頭大,不知所措的問:“在這裡?”
“怎麼了?”視旁人為無物的雅典娜表情相當疑惑。
見雅典娜真沒意識到在眾目睽睽下接吻有什麼不妥,成默只能偏頭點了點身側的一眾肉票,接著瞟了眼旁邊的房車,用眼神示意“人多我們可以去房車裡面”。
雅典娜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
成默還以為她心領神會,剛鬆了口氣心道不用當眾處刑.....不對,應該是當眾撒狗糧,完美避免了一眾人沒被沙克斯魔神給殺死,卻被自己和雅典娜給齁死的結局。然而長舒的氣還沒有徹底洩掉,他就看見雅典娜抬起頭來,理所當然的命令道:“你們......全都轉身看著後面.....不許回頭......”。
成默腦瓜子“嗡嗡”作響,這比在眾人面前大大方方的親兩下還要羞恥的多吧?可此時在跟雅典娜說“我們去房車吧”似乎更容易讓人產生點娘不能夠允許的遐想,他只能閉上嘴巴,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又將血汙塗了一額頭。
而站在戈壁上的一眾敘力亞人幾乎沒有猶豫,如同雅典娜真是神祇,天然的應該擁有如此權威,齊刷刷的全都轉過了身,老老實實的看向了房車的方向。就連黑美人莉瑪都下意識的跟著一群敘力亞人轉了身。
唯獨沙克斯魔神沒有動。
見有人違抗她的命令,雅典娜再次將視線聚焦在黑夜中醒目的就像一株金色聖誕樹的沙克斯魔神。
作為專業的八卦從業者,耽誤一點時間能夠欣賞到這樣一出能夠驚動全世界的大戲,沙克斯魔神當然覺得超值。只不過他一直沒有動手,絕不是為了欣賞成默與雅典娜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又或者說是雅典娜、成默和拿破崙七世的三角虐戀,而是因為雅典娜毫無預兆的就這樣出現,就連三維地圖都沒有預警,讓他完全摸不清楚狀況。
沙克斯魔神之所以忍辱負重沒有立即出手,除了向來謹慎,想要搞清楚雅典娜究竟處在什麼狀態的緣故,還在拖延時間等待燈塔部隊趕來支援。
如今燈塔大部隊已經快要趕到,而且經過他的觀察發現,眼前的這個雅典娜,很有可能不是載體,而是本體。
這樣的結論讓他難以抑制的興奮起來,於是當雅典娜看向他的時候,沙克斯魔神微笑著抬手鼓了三下掌。
“啪!!啪!!啪!!”
節奏感強烈的掌聲在寂靜空曠的戈壁格外響亮,像是懸疑電影中反派男一號配樂,暗示著真相即將水落石出,隱藏在陰影中的反派男一即將登場。
沙克斯魔神半閉著眼簾,垂目俯瞰著坐在地上的雅典娜,以一種長輩教育後輩的慈祥語氣說道:“雅典娜啊,成默不是你的良配,他不過是隻想要毀壞葡萄園的狡猾狐狸,千萬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語所誘騙,輕易的動搖愛情的堅貞,拿破崙神將才是你的小鹿,才是你的良人......”
雅典娜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沙克斯魔神,她彷彿沒有聽懂沙克斯魔神諷刺般的教誨,即便端坐於地上,也以一種居高臨下不容置疑的態度向身著聖袍的主教命令道:“轉身。”
冰冷無情的警告讓沙克斯魔神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狹長如鷹隼般眼睛虛成了一條縫,緊盯著雅典娜,像是盤旋在天上的禿鷲正在判斷獵物是否真的強大。他沉聲說道:“傲慢是不可恕的原罪,除了蠱惑人心的美貌,我在你身上沒有看到任何來自你父母的優點.......”
等到最完美的時機出手是絕大多數人的選擇,但絕不是雅典娜的選擇。她從不曾對自己有任何懷疑,即便不在載體狀態她也沒有絲毫猶豫,見沙克斯魔神沒有遵從她的命令,閃電般的拔出了插在身側的“柏修斯之劍”,黑色的長刀,凌空一閃,就重新插回了地面。
沒有人看清雅典娜的動作。
還被雅典娜抱在懷裡的成默沒有。
三步之遙的沙克斯魔神也沒沒有。
他們都只看見了一道白色的十字架猶如時空裂隙般直接出現在了沙克斯魔神站立之處。
沙克斯魔神沒有想到雅典娜會突然出手,更沒有想到她手中的劍竟如此之快,完全不像是本體能夠駕馭得了的速度。他眯成一條縫的眼眶裡瞳孔收縮成了一個黑點,在“白色十字”爆發的剎那使用出“瞬移”,脫離了雅典娜的攻擊範圍,移動到了遠處隕石坑邊緣的一輛悍馬車頂。
雅典娜似乎早就預知到了沙克斯魔神的動作,那把跟她身量差不多長的黑色長刀在出手之時就已經插回了地面。
她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白色十字猛的爆裂開來,奪目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中的戈壁,卻沒有給戈壁帶來光明,而是極其刺眼的白色,這白色是如此耀眼,像是成千上萬個閃光彈在爆炸,以至於身處其中的人全都睜不開眼睛,像是被太陽所吞噬。
只有雅典娜的周遭是一片溫柔如水般的白光。
這光將雅典娜襯得愈發聖潔美麗,躺在雅典娜懷裡的成默幾乎分不清她那無暇的肌膚是不是就是光織成的錦緞,或者她就是光本身。他凝視著雅典娜的面龐,她在光芒中閃爍著的容顏失去了現實性,美麗精緻到了虛幻的程度。
成默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夢境般含混朦朧,如同又一次被“虛空之夢”控制了思維。
就在這時,雅典娜俯身下來,那瑰麗的絳唇,絲毫沒有預兆的,在一片大雪般的白茫茫中,如火星落在了他的唇上。
成默瞬間被點燃,他感覺到自己在發光,像是在一場實驗中被刻意相撞的鈉與硫。他躺在柔軟的白色裡,擁抱著火焰,溫暖到連骨頭都在歌唱。
他們在光中碰撞在了一起。
好柔軟。
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