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站在加長凱迪拉克旁開口挑釁拿破崙七世的人就是剛剛戰勝了阿米迪歐,排名上升了兩位的約瑟夫·阿爾曼。
和嬉皮士打扮的斯特恩·金不一樣,約瑟夫·阿爾曼還是遵守了參加宴會的基本禮儀,穿了燕尾服,畢竟他貴為LVMH集團的太子,這種場合穿的出格是對自家業務的不尊重。
可即便約瑟夫·阿爾曼穿了一身自家裁縫為他量身訂製的燕尾服,依舊不如站在馬蹄臺階下方身著紅色宮廷裝,戴著藍色綬帶的拿破崙七世來的玉樹臨風。
不過這並不妨礙約瑟夫·阿爾曼與拿破崙七世遙遙對峙。
白馬中庭的氣氛瞬間升溫,成默覺得很歷史真是奇妙,兩百年前逼迫拿破崙一世退位的是代表舊貴族的反對派,而拿破崙一世代表著新興資產階級。兩百年後前來逼迫拿破崙七世角鬥的是新興資產階級,而拿破崙七世則代表著舊貴族。
歷史是一個不斷的輪迴。
站在舞臺上的,也始終是那一些大家族的人。
全場所有人此時都把目光聚焦在如同一團火焰的拿破崙七世身上,藍色的皇室綬帶斜過點綴著金色紐扣的胸膛,束在腰間的金色腰帶上那枚純金N字家徽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閃光燈頓時響成了一片,有人在拍拿破崙七世,有人在拍約瑟夫·阿爾曼,甚至還有攝影師扛著攝影機飛奔到了約瑟夫·阿爾曼身邊,給背手而立的集團太子爺來了個近距離特寫。
一旁的斯特恩·金像個小丑一樣對著攝像師和記者們嘟噥道:“喂!你們搞錯了沒有?我才是主角?沒看見我穿的可是約翰·列儂在伍德斯托克音樂節上穿過的衣服......還號稱是對時尚最敏感的法蘭西記者,簡直就是一群只熱愛的八卦的蠢驢.....”
成默瞧了一眼斯特恩·金,嬉皮士的打扮真是符合米國佬的定位,他不由的在心裡感慨這真是巧妙的隱喻。
只是可惜不管斯特恩·金說什麼,都沒有記者和攝影機理會他,沒有人在乎這個穿著花哨喇叭褲的胖子是誰,所有人都在關注著約瑟夫·阿爾曼......
以及偉大的法蘭西皇帝陛下的後裔——拿破崙七世。
雖說記者和媒體們不清楚約瑟夫·阿爾曼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他們知道約瑟夫·阿爾曼出言不遜,肯定是因為和拿破崙七世有矛盾。
LVMH集團的太子爺和大名鼎鼎拿破崙七世當場衝突,這可是能夠登上頭版頭條的大新聞。
閃光燈響成了一片,還有記者將收音器舉到了拿破崙七世的一旁,要不是有衛兵攔著,估計他會直接把話筒塞進拿破崙七世的嘴裡。
總而言之,場面稍嫌混亂,全場的人都在等待拿破崙七世的回應,連帶著站在拿破崙七世身邊的小透明成默,也體驗了一把萬眾矚目是什麼感覺。
拿破崙七世在眾目睽睽之下面對著約瑟夫·阿爾曼微笑,他淡然而不失禮貌的說道:“阿爾曼先生,如果您是來參加宴會,希望為全世界的重病兒童貢獻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我代表玫瑰十字會歡迎您。如果您是來搗亂的,恕我只能請您離開了。”
約瑟夫見拿破崙七世根本不接茬,一副沒有被自己激怒的淡然模樣,也微笑著說:“我剛才就說了要為慈善盡一份力量,還說了......我想多盡點力量,就是不知道親王殿下願意不願意成全我?”
拿破崙七世還是對約瑟夫的問題避而不答,只是點頭說:“既然阿爾曼先生願意為慈善慷慨解囊,就請稍等。”
“等?等什麼?難道克里斯托夫你是要我們在這裡等你宣佈退位嗎?就像你沒什麼血緣關係的老祖先,兩百多年前在這裡大聲的對自己的部下喊......”斯特恩·金像是急於搶戲的演員,他跳到了一眾記者與攝影機的前面,毫無儀態的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他撫著自己的胸口挺著啤酒肚,用像是舞臺劇演員般用話劇腔說,“我的老近衛軍的軍官們、下級軍官們和士兵們!法蘭西淪陷了!我向你們告別了......”
全場被斯特恩·金拙劣的演出驚的一片譁然,這一次閃光燈終於對準了斯特恩·金這個可笑的胖子。
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記者高聲問道:“嘿!這位先生,能給我們做個自我介紹嗎?”
斯特恩·金向著記者們微微鞠躬,興高采烈的說:“當然,希望大家記住我的名字,斯特恩·金。一個熱愛和平的約翰·列儂粉絲,一個脫離了低階趣味的米國人......”
拿破崙七世面對這樣的侮辱仍然無動於衷,像是一根標槍立在玉石臺階的下方,長槍短炮對著他發射著槍林彈雨,他像是沒有聽見斯特恩·金說的話,繼續微笑著說:“莫里斯,你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安排阿爾曼先生和金先生在紅毯前等候,順便把他們的車挪一下,不要冷落了我們尊貴的客人。”
在場的人都沒有想到拿破崙七世居然會忍氣吞聲,都驚愕的望向了他。記者們按動快門的速度更急促了,閃光燈照亮了整個天氣陰沉的楓丹白露宮,點燃了白馬中庭原本就灼熱的空氣,氣氛變的愈發詭異了起來。
成默用餘光瞥了一眼拿破崙七世,他表面上若無其事,可成默卻從他緊繃的唇角還有不停跳動的下眼瞼肌肉,看出了拿破崙七世壓抑的憤怒.....
還有瞳孔裡一閃即逝的火星。
幸好莫里斯沒有給約瑟夫和斯特恩·金繼續說話的機會,帶著幾個衛兵請走了幾個媒體,並站到了約瑟夫和斯特恩·金的兩側,將他們與媒體隔絕了開來,語氣生硬的說:“幾位是要離開,還是要參加宴會?”
約瑟夫似乎覺得拿破崙七世實在太慫,眺望著拿破崙七世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接著聳了聳肩膀,對剛從凱迪拉克裡出來的年輕人不屑的說道:“看,這就是天榜排名第五的拿破崙七世,一個全靠控分的膽小鬼。”
就在剛才莫里斯派人強行挪車之際,如同史前巨鱷般的加長凱迪拉克裡又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個一頭深棕色捲髮的年輕人,他的眼睛很大,雙眼皮又寬又深,瞳孔是也是深棕色的,寬額窄臉,從長相看上不像是白人,更像是猶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