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秀也沒有多說,迅速掛了電話,快步走向電梯,在酒店大堂看到成默的時候,就看見成默手裡拿著一張地圖,正在從口袋裡掏錢,給了前臺的工作人員錢之後,他走到了咖啡廳那邊,展開了地圖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白秀秀走近正在聚精會神看地圖的成默身邊,問道:“不是有電子地圖嗎?”
成默頭也不抬的說道:“電子地圖不直觀。”
“你覺得對方設定的地點也有邏輯可尋?”白秀秀問。
“邏輯沒有,但我們可以儘量的縮小搜查的範圍,首先就可以排除攝像頭比較多的市中心,其次可以排除佩里斯特里,他肯定知道我們在佩里斯特里找到了韓皆驥會馬上把人調過來,找他的線索,如果我是他的話......會把第三個地點放在距離佩里斯特里最遠的地方......”成默指了指雅典東面的機場位置說道:“所以我猜應該是這邊。”
“那我叫陳少華他們去普爾納裡。”白秀秀低頭看著成默手指的位置說。
成默“嗯”了一聲,虛著眼睛盯著地影象是在發呆,白秀秀跟陳少華打完了電話,又對成默說道:“走,我們也過去。”
“不,我們去警察局。”成默將地圖捲了起來,站起來說。
白秀秀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去查電話號碼?可對方未必會說實話。”
“試看看,總比瞎找好。”成默說。
白秀秀點頭,和成默並肩朝著電梯走了過去,下到負一樓上了車,白秀秀開著途銳駛出地下停車場,像是閒聊一般的說道:“剛才出來沒見你,我還以為你乘機回房間看謝旻韞去了呢!抱歉為難你了,讓你們小兩口享受不了悠閒的假期,你不會埋怨我吧?”
雖然白秀秀語氣很正常,但成默卻從調笑的口吻裡聽出了些許醋意,他淡淡的說:“不為難,我很高興能為白姐做點什麼,假期什麼的,以後多的是。”
“謝謝。”白秀秀握著方向盤,頭也不轉的說。
“等抓到兇手再說不遲。”成默說。
“如果你真能抓到兇手,我一定答應你幫你完成一個心願。”白秀秀說。
“不用了。”成默搖頭。
白秀秀有些意外,恰好遇到紅燈,她踩住剎車,轉頭看著成默有些驚訝的說:“這可不像是你!你不是做什麼都喜歡討價還價提要求的嗎?現在送上門的好事還不要?”
“不要了。”成默說。
“可不許後悔。”
“嗯!不後悔。”成默淡淡的說。
這句話過後,車廂裡陷入了沉默,途銳在午夜的雅典街頭疾馳,他們在流光溢彩中路過戰神廣場,那裡有家賣芝士派的網紅店;接著他們路過Minion百貨公司那閃亮的櫥窗,裡面擺著穿著時裝的大理石雕塑;接著是Cineac電影院,散場的觀眾正離開這座歷史悠久的電影院。
兩個人在這危機四伏又詭異曖昧的氣氛中感受到了一種美妙的充實與寧靜,這遠不是“吊橋效應”能夠詮釋的珍貴感覺。在雅典人海中,他們清楚的明白自己不過是命運棋盤上的一粒棋子,正不由自主的朝著未知的彼岸前行,誰也不知道前面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可能是幸運,也可能是災禍。
總之一種大難將襲來的末世感充斥著成默與白秀秀的心房,此時此刻,這座城市就像羅丹的《地獄之門》,各種人和各種情緒劇烈的纏繞扭結在一起,如同一部西班牙的文藝電影行至了最高潮。
當途銳快要到達憲法廣場的時候,陰沉的天空忽然下起了細雨,不遠處的酒吧街被雨霧模糊了輪廓,但成默卻能隔著淅淅瀝瀝的雨聲聽見一絲慵懶的歌聲,這歌聲像是一件空曠屋子裡綿綿不息的風鈴聲。
這一瞬間成默接受到了一種瞬息,他在汽車即將停下的時候忽然開口說道:“我後悔了。”
白秀秀嘴角挑了一下,淡然的說道:“說過不許後悔的。”
成默置若罔聞,他輕聲說:“我想還和你唱一次KTV.....不過我想聽你唱你自己喜歡的歌。”
白秀秀沒有立刻回答,她將車停在了雅典警察局前面的露天停車場,雨刷停止了工作,立刻雨水就淌滿了前擋風玻璃,遮蔽了兩個人的視野,只剩下一些朦朧的燈光。
“叫謝旻韞一起嗎?”白秀秀轉頭看著成默似笑非笑的問。
“就我們兩個,不過我會告訴她。”成默面不改色的說。
“不行,我可不會和已婚男子單獨約會。”說完白秀秀就伸手拉開車門下了車。
成默也沒有什麼失望的情緒,跟著下了車。成默在雨裡小跑了兩步,衝進了警察局,白秀秀卻沒有跑,而是優雅的快步走過雨幕,滴水不沾的進了警察局。
兩個人回到警察局的會議室,讓在警察局留守的太極龍成員找希臘警方要來了普爾納裡區所有鑄鐵廠和銅藝加工廠的管理者的電話號碼,接著請了兩個值班的警察幫忙一個個打電話問,當然在成默的授意下,他們並不是以盤查的口吻,而是說有一筆緊急的訂單,價格好商量,但明後天就必須要,問對方能不能承接。
作為旅遊城市雅典的鑄鐵廠並不多,但雕塑公司和銅藝作坊卻多如牛毛,僅僅普爾納裡區就有大大小小的雕塑公司和銅藝作坊三四十家,兩名警察按照成默的吩咐打了四十六通電話,其中說可以承接的有三十九家,有七家表示沒辦法接受。
成默和白秀秀拿上名單和地址,一刻也沒有停留的匆匆趕往普爾納裡區,在走之前,白秀秀又叫留守警察局的人將普爾納裡區附近的斯塔帕、派阿尼和科羅皮也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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