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打算睡一會,結果一覺睡到中午,抱歉!第一更,六千字三合一更新,一更補昨天的,一更加更,一更正常更新,欠更21,晚上還有一更大章補不足的字數)
8月2日,中午11點30。
K20離抵達烏拉爾山腳下的葉卡捷琳堡還有大約四個小時車程,雖說成默是每逢大事有靜氣的那一型別人,心臟病讓他不能夠情緒波動太大,但這一次不一樣,和以前的那些“大事”例如被沈夢潔嘲諷,被孫大勇他們胖揍,和杜冷的學點暗戰,甚至暗算白秀秀相比,眼下他即將面對的事情,才能真正的稱的上大事,大到以他的想象力根本難以窺探到全貌。
因此即便冷靜如成默,也不能真的做到不動如山,此刻他內心很有些忐忑,無法靜下心了看書。
“你有心事?”謝旻韞盯著她的俄文版《雅典與耶路撒冷》面無表情的說。
“呃?”成默將視線從手中長久沒有翻頁的電子書上移開,抬起了頭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著對面的謝旻韞,車窗外綠色的白樺林在快速的流逝,像是被快進的波濤。
“你平時看書不是這樣的,我能從你的表情裡看出一種寧靜與專注,今天上午你的小動作很多,眉頭時長皺的很緊,你根本沒有辦法平心靜氣的閱讀.....所以,你有心事.....”
謝旻韞依舊沒有抬頭,彷彿一心二用,一邊看書一邊和成默在說話。
“也許.....太漫長的旅途讓我覺得有些疲乏了。”成默放下電子書,轉頭看著窗戶外面,快速倒退的綠波後面是重山疊巒,一輪被雨洗過的太陽,明亮而耀眼。
謝旻韞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在了小桌板上,成默轉頭便看見了那簡陋的封面,上面除了一行紅色的俄文《雅典與耶路撒冷》之外,什麼都沒有。
大概喜歡尼采這個瘋子的人都會看看這本書,因為在對從蘇格拉底到康德的理性哲學進行批判的時候,舍斯托夫曾經說過:唯一的例外是弗里德里希.尼采。”
成默自然也看過,簡單的來說‘雅典與耶路撒冷’,探討的是哲學與信仰的對抗。再說明白一點,雅典代表了理性精神(科學),耶路撒冷代表了信仰(宗教),這兩者關顧人類文明的根基,不過很可惜,華夏人從小所受無神論教育使得沒有人會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仔細想想,這個確實是值得深究的問題。因為即便是最嚴謹的數學,也必須有無法證明而要求無條件信任的公理,否則一切都崩潰了。那麼對於人類文明來說,我們應該信仰信仰,還是信仰理性?
似乎在二十一世紀,尤其是在華夏,這是一個無需去思考的問題,因為儒家和道家從來不會追根溯源,只是對以發生的事情做出回應。這是一種典型的華夏式智慧,作為儒家,幾乎是放棄了追問poer來源的正當性和神聖性,而是隻要獲得了poer,你就擁有正當性和神聖性。
所以,科學和理性在華夏是不容懷疑的,成默也曾經這樣認為,只有理性和科學才是追求真理的唯一正確。然而現在回頭審視,人類追求的是什麼真理?理性所追求的真理是不是真的正確?只用理性追求的真理會不會有弊端?
好像人類缺失信仰,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也是極為可怕的一件事。
即便生產力發展到足夠解放全人類的程度,也許人類還是解決不了自身的問題。
罪惡不會被消滅,它始終都會存在。
成默腦海裡閃過關於《雅典與耶路撒冷》的思辨,不過謝旻韞無意與他探討關於這本書的內容,成默也無心去聊,此時此刻說這些毫無意義。
“去餐車吃飯吧!”謝旻韞將身體挪動到了沙發的另一側,去穿鞋,主動提出來,自然是為了掌握主動權。
成默看了眼時間,“哦”了一聲,也去換了鞋子,穿好鞋子,起身的時候成默又道:“把貴重的東西,證件,手機,首飾什麼的都帶上吧!”
謝旻韞點頭,稍稍整理了一下她的隨身物品,然後背上了她的藍色lady包,接著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間,成默走在後面反鎖好了門,和謝旻韞一起向列車尾部餐車走去。
路過18號車廂的時候,謝旻韞自然也看見了鮮豔醒目的拿破崙家族紋章,於是她回頭看了成默一下。
成默知道里面有載體或許正聽著,於是他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謝旻韞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
兩人進了餐車,成默第一眼就看見了那一家子美國人,小蘿莉瑞貝卡正坐在椅子上,下巴堪堪的露出了桌子,抓著勺子吃土豆焗蘑菇,嘴角沾了不少黃色的芝士,顯然她也看見了成默,抓了抓母親的衣袖,又指了指成默。
瑞貝卡的爸爸埃文斯自然也看見了女兒的動作,回頭就看見了成默和謝旻韞,熱情的大聲說道:“hey!cheng!”
埃文斯和成默打招呼,頓時整個車廂的人都在看著他,其實更多是在看謝旻韞,對於這些外國人來說,這麼漂亮的亞裔姑娘真是罕見,多看幾眼十分正常。
“中午好,埃文斯先生,埃文斯太太.....瑞貝卡,中午好!”
埃文斯太太格麗絲微笑著向成默揮了下手。
“cheng,od afternoon。”小蘿莉則舉著勺子大聲的跟成默說道。
“就坐我們這邊吧!這裡還有空位置。”埃文斯指了指他正對面,瑞貝卡和格麗絲背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