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給悅瑤做過許多次的泥瓦匠,聽說悅家要興建山溝子囤,當下就來了精神。提著禮就去找於大林。
這可把於大林嚇壞了,連院門都沒敢讓他進。
“謝師傅,咱們也不是打一回兩回的交道了。東家那邊啥時候要請泥瓦匠,我一定會去找你!你可別往我這送東西,東家知道了,我這飯碗怕是都難保。”
於大林是個很有原則的,無論當初窮也好,如今富也罷,他都只取自己勞動所得。不是自己的,他從不肖想。
泥瓦匠謝師傅提著禮,正尷尬呢。就遇著曲大公子,又上門了。
於大林也是頭痛得很,急忙把謝師傅應付了,將曲懷仁拉進了院子。這些天,手頭事情本就不少,這曲大公子,三天兩頭,上門求親。更是讓於大林吃盡了苦頭。
背地裡,村裡誰不說他於大林不識好歹?更有甚者,還說他於大林連曲家這樣的大門大戶都看不上,難不成還想著春女兒要嫁個皇親國戚?
只有於大林自己心裡清楚,他哪是想攀豪附貴,只不過是想給自家閨女找個真正能過日子的。
奈何他明裡暗裡拒絕了多少次,這曲大公子,就是死乞白賴的拽著他家春女不撒手。
“曲大公子,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們家成嗎?”於大林如今也是被磨得沒脾氣了。拱手作揖求了起來。
“大林叔!您老到底覺著我哪兒不好?您直說出來,我改還不成嗎?”扶著於大林,曲懷仁差點哭出來。“您就給句實再話,覺著我哪兒不合適!”
這些天曲懷仁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為什麼於大林就是看不上他呢?當初他帶著兩車納禮過來,於大林硬是一樣沒收。
後來得悅瑤點撥,他也一次次上門,真心實意的表示著自己想娶於春女兒為妻的誠意。為了娶於春女,他甚至忍受著南宮越會時刻將他丟出的危險,求宿在悅家小院裡。
這四個月,他平均三四日,就會來於家求上一回。難道說,這還不足以表明自己的誠意嗎?
今日於大林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索性與曲懷仁說個明白。
“曲大公子,您曲家那大門大戶的,咱家春女真沒那個命!您說她一個身有殘缺的女娃,憑啥進您家大門?再說,我老於家祖上起,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您別看春女兒認得幾個字,她打小就是個沒規矩的。怎麼能入得了您家長輩的眼呢?”
於大林瘸著腳,提了兩把椅子過來,二人坐下,又道:“我啊!這一輩子,最虧欠的,就是春女兒。我實話和您說,我就只想給春女找個門當戶對的,甚至稍差些的!至少,老於家還能是她的底氣。若真有過不去的時候,我這個做爹的,也能豁出性命,鬧他個天翻地覆。”
“不怕您笑話,如果找了您當姑爺。我估摸著,就算賠上我條命,也奈何不了您曲家不是?”說完,於大林自嘲的乾笑起來。
這些話,是於大林藏在心裡,礙於面子,不願說出口的。如今,也是曲懷仁逼得急了,才顧不上臉面,說了出來。
曲懷仁被說懵了,合著於大林這是嫌棄他太有錢嗎?
這世道,別人都巴不得自家閨女,飛上枝頭變鳳凰。合著到了於大林這裡,是認死了麻雀就是麻雀,飛得再高,也變不了鳳凰!
“叔!您就是覺著春女兒嫁給我,日後會受委屈是不?”曲懷仁問。
這可愁壞了於大林,他想不明白,自己難道還說得不夠明白?“曲大公子!話,我是說得夠明白了,您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