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生就不是人!他是鬼、他比鬼還可怕!”叫喊著,許大妮解開外衣,露出了佈滿傷痕的背。
一條條猙獰的傷疤與烙痕,刺痛了陳氏的心。有那麼一刻,她後悔了,想要回女兒帶著一家人去新地方生活。
可她是個寡婦,離開了這裡,又能去哪裡呢?更何況,眼前只有十五歲的女兒,又該怎麼過後半生呢?
許大妮以為皮肉上的傷痕,能夠說服母親帶她離開。沒想到,如今母親不僅不救她,還要她嫁進周家!換取她所謂的後半身富庶生活。
面對陳氏的沉默,許大妮放棄了。那些不能言及的傷害,哪怕是對著母親,她也不願開口。她能做的,或許就是帶著自己最後的尊嚴,離開這個醜惡的世界。
然而陳氏卻沒有觀注到女兒的不同。只覺得這是女兒宣洩完了內心的憤怒。轉爾甚至拿自己的曾經,安慰起許大妮。
“生活就是這樣過來的。日後等你有了娃,他就不會再打你。”這時的陳氏,全然不知,這周家大公子,甚至連個男人都不算!
許大妮笑了,卻比哭還難看。她的心已經完全死了,不是死在周俊生手裡,而是死了親孃的手裡。許大妮看明白了,自己已然成了娘與周家交換的籌碼……
次日,周家掛上喜慶的大紅燈籠。原著,周家大公子娶了一房妾室。在北遙,妾室進門是不需要宴請的。只有等到生兒育女了,百日時,能擺上一席。
將陳氏拿捏在手的周恣言,自然相信陳氏送來的訊息。畢竟陳氏一家的後半身,還都指望著他周家呢!
與此同時,周恣言也決定等!等到悅家手裡的釀酒丸子賣光後,自己手裡的東西,那就真是個值錢寶貝了!
三日後,邊臨縣忽然來了許多外縣人,一時間,縣城的生意又火了起來。酒樓燈火通明,如今成了常事。
可除了酒樓客棧,生意最火的,自然要屬悅家的鋪子的。他們都是奔著悅家的山果和釀酒丸子來的。
雖沒有在門前排起長隊,可二樓的會客廂房,幾乎時刻都是滿的。鋪子裡的長櫃們忙得腳不沾不地,開單子開到手痠,收銀子收到手軟。
這日,只槐花一項,就進賬百兩之多!要知道,槐花這種一文不值的東西,以往誰會多看一眼?如今卻被悅家賣出了身價!
還有店裡的果子和酒釀丸子,更是被這些老爺們一掃而空。於是縣城裡的鋪子開始輪軸轉,白日裡賣貨裝貨送貨,晚上就得忙著補貨卸貨堆貨。
悅禮村的村人們也忙活起來,聚集到酒坊後山的果園裡,採摘起槐花來。這可不是無償勞作,而是每人按採來的數量,換取報酬的。
這不,就邊蒙學裡的娃娃們,也都求著師傅告假上山幫忙去了。
一揹簍五個銅板呢!家裡人手多的,一日或採或撿的,換上五十個銅板子,也是有的。
都是從苦日子裡過來的人,雖然家裡有人拿著月銀在悅家山上做事,自家也養著從悅家買來的禽苗,可是窮怕了的他們,但凡有能掙著銀錢的機會,絕對不會嫌棄多少。
與悅禮村同樣忙得不可開交的,還有縣城中的周宅。
這些天,周恣言每日的差人去悅家鋪子外守著,記錄下每日買走釀酒丸子的數量。然而這越是往下統記,就越覺著不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