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記得,當年狼山之戰,他死於亂軍之中,難道有何可疑之處?”
太子道:“兩年前,孤在北疆活捉到一名北魏將領,他告訴孤,當年狼山一役,是有人暗中向北魏大將呼延烈透露了我軍行軍路線與計劃部署,北魏才得以憑藉有利地形,在狼山設下重重埋伏,將先帝及五萬精銳將士圍困山谷,亂箭射殺。”
時隔二十餘年,盛豫想起當年狼山屍橫遍野的場景,仍舊目眥欲裂,胸中起伏難平。
密密麻麻的利箭如同蝗蟲過境,整個山谷都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他們幾人與敵軍殊死搏鬥,鏖戰不休,才護著先帝闢出一條血路,奮力殺出重圍,可終究沒能救回先帝的性命。
盛豫幾乎咬碎後槽牙:“原來是我軍出了奸細,此人是馮遇?”
太子頷首:“是。”
盛豫想到當年也曾與馮遇同吃同住,竟從未發現他的異常,沒想到竟是個通敵賣國的小人!
他緊握雙拳,咬牙問道:“馮遇如今在何處?
太子道:“他並未因此留在北魏,封王拜相,而是藏身大昭,孤這幾年一直在查詢他的下落,也是今年才誤打誤撞地發現,原來此人非但沒有死,還改頭換面,留在京中任職,這就是孤請盛將軍回錦衣衛的目的。”
盛豫蹙緊眉頭:“他在錦衣衛任職?”
太子道:“盛將軍回京這幾日,大概還未見過他。”
盛豫突然想起十幾年前幾乎橫空出世的一人,“是那離京執行公務的錦衣衛指揮使盧槭?”
太子冷笑一聲,“只怕他不是公務在身出京辦事,而是故意避開將軍,不敢相見。”
盛豫雙目充血,胸腔被熊熊怒火充斥,恨不得即刻將人揪出來問個清楚。
這時秦戈在外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太子已將馮遇的事告知盛豫,便無甚可避諱的,直接道:“進來回話。”
秦戈進門,看到滿臉恨怒的盛豫,心下猜到幾分,立刻拱手道:“屬下已經查到,盧槭近日未曾出京,而是在般若寺替陛下籌備四月初八浴佛節的各項事宜。”
盛豫攥緊雙拳,當下便要有所行動,“此人交給微臣去查,臣定會查明當年真相,給殿下和先帝一個交代!”
太子沉思片刻,道:“四月初八是她的生辰,浴佛節當日,孤會帶她一道前往般若寺,盛將軍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必要隨行護駕,到時便能見到她了。”
盛豫心口狠顫,所有的激憤又在此刻化作沉沉的鈍痛。
他深吸一口氣,拱手謝恩,躊躇片刻,又問:“殿下可否告知微臣,她的名字?”
秦戈抿唇看向他,心裡難得嘀咕兩聲。
「問吧,一問一個不吱聲。」
「您急著當國丈,殿下還想擺兩天主子的譜呢。」
太子:“……”
他手下這些人何時都變得如此聒噪!
太子移開目光,語氣淡淡:“將來如有機會,盛將軍自己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