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玄!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勤政殿裡傳出皇帝憤怒的聲音,宮人們都緊緊的低垂著腦袋,連大氣都不敢出。
趙得海在心中暗歎,自從長公主失憶後,皇上的脾氣真是一天比一天暴躁啊。
霍玄卻是老神在在,因為小皇帝生氣時不自覺微微鼓起臉頰的模樣和長平太像了,他實在是怕不起來。
不過,長平小崽崽可比這頭小狼崽子可愛多了。
李稷不停的走來走去,似是極為惱怒:“霍玄,朕命你去安正縣找虎符,你回來後為何不向朕覆命,還要朕先宣召你,你是不是根本沒將朕放在眼裡?”
霍玄心裡直喊冤,解釋道:“皇上,臣每日都提交密摺,您應當十分清楚尋找虎符的進展,又何須臣再贅述一遍?”
李稷頓住腳步,冷笑著看向霍玄:“你所謂的進展,就是毫無進展!呵,朕給了你那麼長時間,你竟然一無所獲!你是真的沒找到,還是找到了卻據為己有?”
雖然霍玄找到虎符也不會上交,但他不能這麼說啊,況且他是真的沒找到。
至於霍玄的猜測,苓歌遭遇暗殺後,第一反應是去確認那枚印信,此事可能與虎符有關,就更不可能告訴李稷了。
李稷正要發怒,長平不顧阻攔的衝了進來。
長平擋在霍玄身前,面色不善的看著李稷:“你說的十萬火急的事,就是訓斥我的夫君嗎?”
自從長平失憶後,對著李稷不是甜甜的喚弟弟,就是軟軟的求抱抱,從來沒有這般疾言厲色過,李稷一時怔住了。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長平已經不是那個小甜餅了,她這會兒正是討人嫌的年紀!
他冷著臉道:“朕為天子,難道連臣下都訓斥不得嗎?”
長平卻不管李稷說什麼,就算是在父皇面前,她都是說一不二的,何況是弟弟。
夫君是她罩的,李稷訓斥夫君,豈不是在打她的臉?
長平很生氣:“稷兒真是長大了,連我的人都敢動,我看你是欠教訓了!”
她說著,就擼胳膊挽袖子的要衝上去打人。
霍玄嚇了一跳,忙抱住了她。
李稷也驚呆了,距離他上一次被長平教訓,至少得過去十年了吧?
要說這李稷小時候,可沒有長平小時候那麼可愛。
在他還不能說話不能走路的時候,長平還是很喜歡他的,總是抱抱他親親他,把好吃的都留下來給他。
可當他開始懂事的時候,正趕上長平開始有主見、覺得自己長大了的年紀,不屑於跟小屁孩一起玩兒。
昭陽還好,年紀稍長,性情又溫順,不會招惹長平。
李稷就不行了,他總是跟在長平的身後調皮搗亂,把長平惹急了,將他拎起來打屁股那都是常有的事。
直到後來,經歷了那一場鉅變,李稷彷彿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長平顧忌著他的面子,就算有生氣不滿的地方,也再沒有對他大聲說過話,更不可能動手了。
李稷看著長平那久違的熟悉動作,心頭竟然湧出絲絲懷念之感。
啊呸,想什麼呢,他是瘋了麼,他又不是受虐狂,為什麼要懷念捱打的日子?
李稷又氣又惱,放狠話道:“朕是皇帝!你敢打皇帝?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李稷在長平面前一站,明顯高出一截的身高隱隱帶著一絲壓迫感。
長平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弟弟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被她拎在手裡的小糰子了,而是比她還要高大威猛的大人了!
李稷看著長平頓住的模樣,不禁微微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