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注意到白食鏡輪臉上的異常變化。問題出在他的照夢鏡上,“我不是將夢香紫封印在裡面了嗎,為何會這樣。”浮空城棋學院的院長儘量不讓自己太激動。
“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勝過我。”夢香紫的聲音從鏡子外飄來。
轟!
白食鏡輪像是被巨石砸中了,識海迸蕩,靈識紛紛炸開。不可能,夢香紫你不可能從照夢鏡中逃走的。“阿呆,你又在調皮了!”白食鏡輪冷笑道。
“一頁情!”夢香紫冷聲道,“別再叫我那個名字,因為你不配!”
“哈哈哈,你終究還是忘不了我。阿呆,我的阿呆啊!”白食鏡輪道,“哪怕你變成了偽娘,還是對我念念不忘,這是詛咒,上天對你的詛咒。是你先拋棄我的,老天都看不下去,才讓你此生不再快樂,基老都做不下去了,只好拜入偽娘之門。”
“一頁情,你也只能逞口舌之利。照夢鏡已是笑話,妄想困住我,難上加難。我已自由,接下來你將面對的是無窮無盡的追殺,直至死亡。浮空城還是我的,你們都死了,我依舊是城主。畫由心、白食鏡輪,你們只是我面前微不足道的蟲豸,一腳都能踩死,何足道哉。”夢香紫的聲音憑空炸起,白食鏡輪早已戒備,可睨掃四周,也沒發現浮空城城主的身影。
下方。
驢果老一臉得意。因為他的契約獸,那隻勞塵之驢,已經吃掉了南村村長“勞無禮”的毛驢。勞無禮的契約驢雖然體積更大,可不堪一擊啊,成為強者的食物,自是理所當然之事。
勞塵之驢打著響嚏,並用腦袋輕輕撞擊自己的契主。像是在討好驢果老。
“好驢好驢。”驢果老讚道。他拿手去拍毛驢的脊背,手一放在上面,異變陡生。蓬嗤!一團血霧炸開,這隻白驢的腹、脊背被一股宏大異力扯碎了,血水崩散,肝腸飛灑,碎髒拋揚,驢果老顯是怔住了,目光痴呆,猶遭重擊,被自己契約獸的腸子纏住了腦袋,看上去很滑稽。
破驢而出,在一堆碎屍中站著的是另外一頭驢,勞塵之驢,勞無禮的契約獸。它使詐,被驢果老的契約獸吃掉之後,從內到外,破壞掉它的生機。
“我的驢啊,它是我的心肝!”驢果老嚎叫道,聲音說不出的悽慘。他與這頭毛驢自幼結識,締結契約,相伴至今已有百餘載,如今,驢去人在,相看無言。
這時,南村村長的契約獸張口一撮,嘩啦啦,地上、天上包括驢果老腦袋上纏著的那副腸子都被它引了過去,吃掉了。吃完這頭小驢之後,勞無禮的契約獸再次恢復原本的體型,神駿無比,是頭好驢。它撒開蹄子,奔向南村村長,看也不看後面的驢果老。果老傷心的要死,血淚滾滾,指關節咔咔作響,“殺,我要殺了你。你敢吃了我的心肝,還能跑得那麼愉快?”不可原諒,絕不會原諒你的。“殺掉你之後,我會吃了你。”以牙還牙。
勞無禮正在和姨媽刀的持有者“厲猿”撕比,遠遠的瞥到自己的毛驢跑了過來,喜道:“還以為回南村了,來吧,我的坐騎。”
勞塵之驢的耳朵甩動,啪!啪!“主人啊,你一點不擔心我嗎,我都死過一次了。”
這驢話語甫落,一道紅線劈來,削過它的頸項。哧!血水迸濺,驢首飛旋而出,它已被斬了。殺它之人正是厲猿。“見了驢就心煩,我喜歡的是駿馬。”厲猿道,“馬與美酒以及表弟才是我的最愛。”他又道。
“你既然不喜歡姨媽刀,送予本座好了。”勞無禮道,他一點也不擔心那頭勞塵之驢。
那被梟去腦袋的毛驢,斷頸飆血,高有數米,血量豐沛,讓人歎為觀止。可奇怪的是驢首還睜著眼,並非死不瞑目,而是怒瞪向厲猿,“你這基老好沒道理,為何斬了我的腦袋。”沒有死,勞塵之驢並沒死掉。
“你還能講話?”厲猿納悶道。他的小厲飛刀算是破例了,雖說例無虛發,可被斬的毛驢仍活著,只是頭、身體分家了而已,還能接回去。
“這就是我喜歡它的地方。”勞無禮笑道,“你想想看,要是本座的腦袋也能飛出去,吾就能(消聲)自己的(消聲)巴。可惜做不到啊。”南村的村長遺憾無比。
“你這廝,真是讓人無話可說。我們就不能文雅些嗎。”厲猿怒道。刷,姨媽刀斬了過去,血浪迸湧,鋪天蓋地而來,照著勞無禮當頭劈下。
呼!
勞無禮從茅草屋上站了起來,他揹負蒼穹,面朝姨媽刀,“基心不改方是吾道中人。痴心劍。”鏘的一聲龍吟,一柄紫劍自勞無禮的生命之海中縱出,落到他手上。
痴心劍,相傳是用基神的愛子的心臟鑄就而成。基神也是有孩子的,他有一位不起眼的兒子降臨人間,無惡不作,終於惹怒了當時最有名氣的鑄劍師,簡仁皇,他攜三千弟子,與儒道聖人凰善一起殺掉了基神之子,並且剜出他的心臟,以聖人的眼睛、鑄劍師的左臂為代價,最終鑄成痴心劍。基神也無意追回那劍,他兒子眾多,死了幾個也不在乎。
“痴心,痴心!”
薛鍾劍震驚道。
“痴心劍怎會在勞無禮手中。”執劍閣的閣主垂首望向自己的小三劍,頓覺無趣,好似手裡攥著的是破銅爛鐵,哪能和痴心劍相比。
噹噹噹!薛戾手中的那塊藍色立方體遽地蕩震,不受他的控制。哲學立方體也是基神遺落在人間的寶物,它感受到痴心劍上熟悉的氣息,想飛到那裡去。“不可啊!”薛戾怒道。哲學立方體已經丟過一次,要是再被人拿去,薛戾面上無光,也會影響他在薛鍾劍心中的地位。掌運基氣,薛戾死死扣住藍色的立方體,就算五指崩斷,他也不會放手。
鏘!鏘!鏘!三生劍以一化三,過去劍、現在劍、未來劍陡地飛向薛鍾劍,執劍閣的閣主藏起小三劍,面帶愧色。他唯有使用三生劍,才能應對痴心劍。“不對!”薛鍾劍警覺道。
“哈哈哈哈!”勞無禮大笑,“薛閣主,你終於發現哪裡出問題了嗎。”
“啊,這是!”白食鏡輪同樣驚道。
劍靈,痴心劍的劍靈竟是夢香紫,浮空城的城主。
“阿呆,你這是……”白食鏡輪不敢相信。
“從一開始時你就錯了。一頁情。”夢香紫道,他終身一幌,飛向勞無禮。“阿呆,你真的不配叫我阿呆。我可是痴心劍的劍靈,也是基神之子的一縷殘魂,佔據了劍靈的靈體,和他再不分彼此。至於那個虛偽的聖人凰善以及鑄劍師簡仁皇,死有餘辜。”夢香紫恨恨道。“吾父貴為基老界之神,他從不正眼瞧我,我因此憎恨基老,所以才成了偽娘。你一直都不懂我,認為我背叛了你,背叛了基老界,錯,錯!我不是背叛,是主動成為偽孃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向基神挑戰。”夢香紫冷漠道。“而他,”浮空城的城主指了指勞無禮,“他是劍奴,痴心劍的劍奴。”
“話別說的那麼難聽。本座怎麼就成了劍奴,我們是合作關係吧。”勞無禮笑道,“一頁情,我們欺騙了你這麼久,感覺如何。吃不吃驚,意不意外。心痛嗎……”基老界南村的村長滿臉笑意。
蹬!蹬!蹬!白食鏡輪向後退去,“你們騙我,騙我的。假的,都是假的。什麼朋友,什麼基友,什麼誓言,都是假的。不存在的。”他照夢鏡也不要了,丟開了。可沒人出手搶奪。
不止是白食鏡輪,薛鍾劍、厲猿等人也很震怖,他們都被夢香紫、勞無禮耍了,“哲學立方體,還不歸來,你曾經是我的玩具,不認主,還想做什麼!”夢香紫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