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鍾離大宅。
鍾離荃的二層閣樓中,燈火明亮。
鍾離荃正坐在一張書桌前,好似在寫著什麼,她眉頭緊皺,仿若有什麼問題讓她一直難以下決定。
忽然,閣樓的窗戶猛然被人推開,人影一閃,不知怎麼就到了鍾離荃面前。
鍾離荃抬頭一看,面色一喜,正要說些什麼,可來人卻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將她就這麼舉到了空中,然後狂暴的砸到了書桌上。
書桌應聲而裂,四散炸開,鍾離荃也被來人按在了地板之上,紙張,毛筆灑落的滿地都是。
鍾離荃憋得臉色通紅,她勉強開口說道:“墨半緣,你瘋了?”
鍾離荃的臉色十分驚駭,相對於上一次見到墨半緣之時,這一次的墨半緣,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她本以為,若是她有了防備,墨半緣不進行偷襲的話,墨半緣未必是她的對手,可現在,她的這種想法卻是完全變了。
剛才,她本有機會躲開墨半緣的這一抓,可事實上,她卻根本躲不開,非但如此,被墨半緣抓住脖子之後,她更是感到渾身無力,連踢出來一腳也做不到,平日裡苦練的功夫,是真真的完全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可墨半緣明明並沒有像那傳聞中的點穴功夫一樣點她的穴道,這難道是什麼妖法不成?
墨半緣面上皆是冷肅,說道:“我還沒有瘋,但,如果接下來你沒有讓我滿意,你會知道我會不會瘋的。我這次來,就是要看看你有沒有瘋。”
“我怎麼了,你我已經三個月都沒有見過了,我本以為你已經放棄了我之前與你說的事情,我已經在計劃著一人前去了,可你突然跑來,我還以為你回頭了呢。”鍾離荃滿面無辜。
“說,你今天到仁心堂,究竟是做什麼去了?”墨半緣忽然問道。
“仁心堂,我當然是去給我哥哥看病。他中了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找遍了自渡城的名醫,除了連家的善心居,我都找遍了,都沒有什麼用。近來聽說仁心堂出了一個八九歲的小神醫,我便想著再去試一試,讓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小神醫居然真的認出來了我哥哥身上中的究竟是什麼毒,並承諾我,在兩個月之內就可以配製出解藥。”
鍾離荃快速的說道。
“恐怕不僅僅是這樣吧?你還不願意老實交代是嗎?”墨半緣臉上全是懷疑之色,一絲殺機也悄然浮了上來。
“不是這樣?那還能是什麼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啊。”鍾離荃看著墨半緣忽然充滿了血霧的眼睛,聲音顫抖的說道。
“劉正傘是怎麼知道天地元晶的事的?還用我接著說下去嗎?為了讓我陪你去,連這麼卑鄙的手段你都能用出來嗎?”墨半緣咬牙道。
“劉正傘?天地元晶的事情他知道了?怎麼,劉正傘跟你有什麼關係嗎?好吧,原來是這件事,你放開我,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鍾離荃雙手握著墨半緣的手臂,乞求道。
“果然是你,好,我可以給你解釋的機會,但你應該知道,你若想要逃跑……”
“我不會逃的,我為什麼要逃,這是我鍾離家,而你是我認定的一生郎君,雖然你現在誤會了我,但我能解釋的。”鍾離荃說道。
墨半緣冷笑,不過卻依言鬆開了手。
鍾離荃掙扎著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然後走到了窗邊,將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並將淡粉色的紗布簾子放下,擋住了紙窗。
如此一來,自外面看來,閣樓二層已是漆黑一片。
自此,孤男寡女,同處暗室,然而氣氛卻沒有半點旖旎。
墨半緣沒有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