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難猜出丁秦予的想法:既然禮法禁止女子隨意拋頭露面,那我就穿男裝好了,正所謂,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郎君,練好了沒有?”
“過來吃凍梨。”
溫婉的聲音傳來,令陸離不禁打了個寒顫,可又不能不回答,另外為了逃避,他在這冰天雪地練了足足一個時辰的戟,丁秦予也陪到現在,嘴唇都凍得發青了。
“嗯。”
話落,陸離收起手中的兩柄短戟,隨手將其拋進凍土之中,轉身朝涼亭走去。
時間如白駒過隙,平定郭泰等人掀起的黃巾之亂後,幷州變得無比安定,百姓安居樂業——
匈奴左部、羌人都特別老實,還經進獻一些神駒,以討好丁公。
相比之下,其它州縣就像人間地獄一般。
正如陸離先前預測的那樣,潛伏在天下各地的黃巾餘黨紛紛起事。
四月,汝南郡葛陂黃巾軍再起,攻沒郡縣。
十月,青州、徐州黃巾軍起,攻略郡縣。
十一月,漢廷派遣鮑鴻進討聲勢最大的葛陂黃巾軍,雙方大戰於葛陂,鮑鴻軍敗。
去年開春以後,黃巾各部此伏彼起,聲勢直追第一次黃巾之亂,令朝堂諸公十分頭痛。
除此之外,隔壁冀州有黑山軍,涼州有王國、韓遂、馬騰,幽州則是張純、張舉,以及一些異族叛亂不斷,放眼天下,局勢已經惡劣到了極點。
正因為如此,在替陸離護送完婚書之後,趙雲特意回了一趟常山國,將兄嫂接來幷州。
而在此期間,丁公也請來了華佗,為趙峻治療舊疾,祛病如抽絲,精神力方面的創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直到到現在,那位神醫仍待在幷州。
“郎君在想什麼?”丁秦予倚了過來,抬眸看著眉頭緊蹙的陸離。
此刻,陸離坐在涼亭內,出神地望著冰面,倒不是逃避,而是在思索下個月的事情。
沒錯,再有一個月,靈孝皇帝劉宏就要馭龍賓天了,到時候,諸侯齊齊匯聚雒陽。
當然,被一雙眸子如此貼近地盯著,陸離也不好無視,索性坦白道:“天下大事。”
這段時間以來,他都是這個狀態,要麼與趙雲、呂布、張遼聚在一起喝酒,要麼就是打磨武技,亦或者,盯著冰面發呆。
本以為丁秦予已經習慣了,可這次她一反常態地抱住陸離,膩著聲音說道:“不許想,兩個月後咱們就行完六禮了。”
事實上,前五禮在中平五年全部完成,由於呂布已有婚配,不適合當函使,因而陸離找了兄長張遼以及趙雲,而最後一步親迎定在五月,幷州軍中所有武將一齊為陸離護婚,先不談有沒有人不開眼,真過來搶親,光是這陣容,就給足了陸離面子。
另外,卜者確實算了個好日子,四月死皇帝,禁婚嫁,這確實讓陸離鬆了一口氣,但也令他對丁秦予抱著深深的歉意,因此,平日裡一些越線的舉動,便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