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人糊塗了:“下官為什麼要審問燕王妃?”
朱之涴哭得更厲害了,她生得美豔,哭起來就格外地惹人憐惜。
“那天湄兒明明也在的,焉知不是我那可憐的表妹衝撞了湄兒,湄兒懷恨在心,暗中折回來殺了我表妹,又嫁禍給我?”
“這……”溫大人詢問地看著朱之湄,“娘娘,可有此事?”
朱之湄笑了:“大人,如果王彩雲真的是我殺的,我為什麼要去報官,又為什麼大費周章,就為了給王彩雲討個公道?我要是真的殺了她,早在五嫂嫂死活不肯報案的時候,我就撒手不管了,又何苦給自己惹麻煩?”
溫大人的眼神便充滿了探究,看了看朱之涴。
燕王妃說的沒錯,自家表妹無緣無故失蹤了,秦王妃卻說什麼都不肯報案,這本身就叫人疑慮叢叢。
難道,王彩雲是秦王妃所殺?
溫大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要是這樣的話,這事情就鬧得大了,王妃犯罪,這得交給皇上定奪啊。
溫大人起身,衝著朱之湄和朱之涴抱拳作揖:“兩位娘娘,因為事關重大,下官得將相關的人證物證帶走,還請兩位娘娘行個方便。”
朱之涴梨花帶雨,哭哭啼啼地道:“大人是想將我也給一併帶走麼?那就請吧,為了給我那可憐的表妹討個公道,我願意跟著大人去京兆尹衙門。”
溫大人又有些遲疑不定了,一個王妃敢在公堂之上拋頭露面,這得要多大的勇氣,秦王妃心裡頭應該沒有鬼吧?
他正在猶豫,朱之湄就笑道:“行呀,既然五嫂嫂這麼堅持,大人你就答應了五嫂嫂吧,免得叫五嫂嫂一腔真情白費了。”
朱之涴咬咬牙,哭得更厲害了:“表妹!到底是誰害了你!都是我不對,不應該叫你小小年紀就掌管這麼多金銀財物!”
溫大人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叫來衙役問道:“方才可挖出了金銀珠寶?”
衙役搖搖頭:“不僅沒有挖出銀子,就連這王姑娘身上也一概沒有金銀之物。”
朱之涴失聲道:“這怎麼可能!我家表妹最喜歡穿衣打扮,腕子上常年戴著一副金鐲子的,溫大人,一定是小人見財起意,害了我表妹的性命,求大人給我表妹做主啊!”
朱之湄冷眼看著朱之涴演戲,笑著提醒溫大人:“大人,此處不是斷案的地方,大人還是把一干人證物證帶走,慢慢審理吧。”
溫大人知道朱之湄所言不錯,便讓人叫了莊子上的丫鬟連同百合一起,帶去了京兆尹衙門。
莊子上沒人,大太太就得跟著朱之涴回秦王府,一進門,朱之涴就冷著臉,叫人去找隋仁安。
乘風也時刻注意著秦王府的動靜,隋仁安前腳進門,乘風立刻回來稟報。
“瞧瞧,這就坐不住了!”瓔珞憤憤不平,“娘娘,定然是秦王妃打死了自己的表妹,這會兒就找人支招了,咱們可不能叫她得逞。”
朱之湄笑道:“不著急,你以為光憑一個王彩雲,就能制住朱之涴嗎?她當初和大太太一塊給我二孃下毒,我爹還不是沒能把她怎麼著?她現在身份不一樣,輕易動不得了。”
“那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她!娘娘,不是有一句話叫做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麼?秦王妃殺了人,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就能叫她逃了!”
朱之湄安撫瓔珞:“我都說了,叫你彆著急,這次扳不倒朱之涴,那我也得叫她狠狠栽個大跟頭。”
瓔珞嘟嘟嘴道:“娘娘可得抓緊啊,那可是娘娘兩千兩銀子扔出去換來的。”
朱之湄頓時心疼得直抽氣:“你這丫頭就不能不跟我提錢嗎?”
百合雖然被關在牢裡,但朱之涴仍舊叫人給她送了飯菜來,不只是是她,就連莊子上的其他丫鬟也都有飯菜。
但只有她,飯菜裡夾了一張紙條。
當晚,百合就上吊自盡了。
這案子還沒審呢,就已經破了,溫大人叫衙役去了秦王府,從百合的住處裡搜了一堆銀子和首飾,叫莊子上的丫鬟認了認,其中一對金鐲子正是王彩雲的。
可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訊息,第二日,盛京的街頭小巷就開始傳言,說秦王妃生氣表妹把老孃氣壞了,指使自己的丫頭打死了親表妹。
話傳得有模有樣的,就連百合和王彩雲怎麼吵嘴的內容都有。
朱之涴臉色很不好看,見隋仁安進門就扔過去一個枕頭:“你昨日不是跟我說,事情都解決了麼?”
隋仁安把枕頭抓在了懷中,嗅了嗅,才道:“是呀,那百合不是畏罪自殺了麼?這還沒有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