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眼睛一瞪,他沒想到江鶴看起來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夥子,嘴裡能說出這句話。
而且他也沒有想到,江鶴在自己明擺著告知他了地頭蛇不好惹的情況下,還要說出這句話,他戶口本是不剩幾頁了嗎?居然這麼囂張!
地頭蛇一聽這話,表情驟變,眼神之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當即就想一拳呼在江鶴臉上,讓他知道猴子的屁股為什麼這麼紅。
但,他的拳頭還沒揮出來,一聲清晰入耳的碎裂聲便傳入了他自己的耳朵裡。
一陣刺痛順著手腕一路傳達至大腦,地頭蛇低下自己的頭,看見了江鶴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江鶴的手正在用力,而地頭蛇的手骨已然嚴重骨折,在面板與血肉之下,他的骨骼正在承受著完全無法承受的重壓!
“啊啊啊!疼疼疼!你撒手!”
地頭蛇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淚都已經從眼眶裡湧了出來,他的另一隻手拍打著江鶴的手,但江鶴卻紋絲不動,繼續往手上加著力度。
“兄弟!大哥!你鬆手!別別別!疼!要斷了!爹!我管你叫爹了還不行嗎!爹!!!!”
一聲慘絕人寰的呼喚聲傳入了食堂每一個人的耳中,這聲嘶吼就像是自己的老爸被人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悲傷欲絕,跪倒在手術檯前的大孝子一樣。
看守終於是姍姍來遲,看著躺在地上,眼淚止不住流的地頭蛇,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江鶴,問道:“什麼情況?”
江鶴喝了一口溫熱的白粥,答道:“不知道,估計是我和他父親年輕時長得太像了吧,情到深處不能自已,最後擱哪兒招魂呢。”
老大爺沒繃住,嘴裡的粥差點兒沒噴出來。
來到地頭蛇身邊,看守敲了敲他的臉,問道:“你沒事吧?誰打你了?”
地頭蛇剛準備爬起來控訴江鶴的暴行之際,卻被江鶴一腳蹬在了大拇指上,這一腳無異於一座沉重的冰箱狠狠砸在他的腳背上,讓地頭蛇幾乎快要昏厥過去。
“沒,沒人打我,”地頭蛇此時的表情比參加了自己九族的葬禮還要扭曲,“我想我爹了,嗚嗚嗚——”
“沒人打你就好,手受傷了就去醫務室,有醫生會給伱看病的。”看守說完這句話後起身,隨後用手中的警棍輕輕敲了敲江鶴的肩膀,“下不為例。”
看來看守是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平日裡地頭蛇的暴行他也看在眼裡,所以這一次並沒有追究江鶴的責任。
“好嘞阿Sir,我可是個天大的好人!”江鶴露出一個經典不二家的笑容,朝著看守比了個OK。
看守走了,江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地頭蛇,“人都走了,別裝死,起來。”
地頭蛇沒反應。
“再不起來,斷子絕孫。”
地頭蛇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即便手臂和腳趾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但他還是縮著自己的頭,話語中滿是畏懼,“大,大哥……”
“剛才不是還在叫我爹嗎?怎麼一下子疏遠了?”
地頭蛇感受著周圍犯人們的目光,著實是不願意吐出那一個字,但是想到剛才江鶴恐怖的握力和踩踏的力量,又是頭皮發麻。
無奈之下,他只能紅著脖子,硬著頭皮回了一句,“得……得……爹……”
“滾犢子,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搶別人的蛋吃,我讓你這輩子都沒蛋。”
地頭蛇連連點頭,灰溜溜地當著所有人的視線逃走了,朝著醫務室的方向跑了過去。
江鶴剛準備剝蛋,升級了五官感知能力的江鶴注意到了貌似有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回過頭,卻看見食堂內的所有人都在看他。
“謝謝……”
一位犯人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話。
周圍犯人們的視線也帶著尊敬和謝意,畢竟關進拘留所裡的也不是什麼特別窮兇極惡的罪犯,大家都是一般人,在這種地頭蛇的重壓下解放了出來,肯定會表示感謝。
“不客氣,但我的茶葉蛋是不會給你的。”
說著,他將蛋殼剝掉,隨後一整個塞進了自己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