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的刀就要用力地劃下去。
洛雲笙一看這麼個場面立馬出聲制止:“等一下!你別衝動,有些話,我們還是可以來好好商量的。”
王忠的匕首一頓:“怎麼,你們還想要和我談條件?你剛才不是已經說了,我不管怎麼樣都是死嗎?還說這個郡主的名不值錢,看把她氣得,哈哈哈哈哈哈!”
洛雲笙舒展了眉毛,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銀針與另一隻手上慌亂之中隨便拿來的匕首,語氣變得有些溫和了:“王忠,其實我很理解你,真的。”
話才說了這一句,王忠就再次仰天大笑:“真是可笑至極!可笑至極!你一個洛府嫡小姐,一個上等人,竟然還會理解我一個下等人的處境和心情嗎?哼,洛小姐,請你編謊話,也編得可信一點。”
第二十七章 救人
“你覺得我在騙你是正常的。你說的不錯,我們身份地位不同,我如果說非常理解同情你實在是有些虛假。但我並不是完全不理解你。你也知道,這個世界向來就將人分做了三六九等,你覺得你在最底層,而我覺得我的身份似乎也不夠尊貴。我們都在別人的刀尖上舔血活著,本質上斌沒有什麼不同。“
洛雲笙此話不假。如果原主洛雲笙真得活得那麼好的話,也不至於最後死得那麼悽慘了。雖然這和失敗的婚姻不無關係,但當初的這門親事,也是互相間的身不由己,根本由不得原主洛雲笙去自己選擇什麼。更何況所謂的閨閣在一步步的侷限著她的眼光,她的無數可能性也就一步步被扼殺殆盡。
這一切的不合理,興許都是源自於不平等。而這不平等,自然也脫不開出身。是男是女,是福是貧,是貴是賤,從來都不是當事人可以自己決定的。
“從你的角度來說,我好的比你好,享受了你沒有享受的東西。你心裡不平衡,說我是上等人。我不否認‘上等人’這個稱呼,但是你給我的罪名我可不願意背。”洛雲笙說話間,眸子定定地看著王忠猶如綠豆的眼。
轉而她又繼續說道:“至少從我的角度看,我沒有欠著你什麼,辭王府也沒有欠著你把?你來辭王府這麼久,可扣過幾次你的月錢?如果扣了,甚至扣的很多,你也不至於在這裡當管家了。這是上貴賤分得清楚,但未必你就只能活得卑賤。你如果覺得自己卑賤,最多也就是慾望不滿罷了。”
但王忠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哼,你話說的輕鬆,但也說得可笑。憑什麼這個世界的規矩就交由你們來決定了?我們的一生,憑什麼就脫不開你們的決定呢?你的意思無非就是我們如今的卑賤也是要歸咎於我們自己的。但是明明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的事情,又怎麼能夠用後天的努力這句話來搪塞呢?你們明明知道就算我們這些人窮極一生,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努力來趕上你們從一開始的時候就能獲得的東西,如今竟然還用這些話來麻痺我們的神經,你們未免太把人當做傻子了。”
王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之中更多的是一種悲涼,面對這句話,洛雲笙感到口無言,即便她不想承認,但面對這樣的質問,此刻也只能以沉默應之。
說到這裡,周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寂靜,說不清楚到底是尷尬,還是讓人窒息的沉默在作祟。
這個時候辭王殿下已經從疼痛之中緩過了精神,轉頭看向了正在囂張著的王忠。
他站起來,聲音裡有一股難以壓制的虛弱以及憤怒:“你既然如此的憤憤不平,那你倒是想辦法改變吶?如今拿著一個無知之人的性命來做賭注,把自己的生命也賭了上去,你覺得這樣真的是值得的嗎?你以為就算你活著走出了辭王府,日後的生活會有什麼改變嗎?認清吧,只會更加糟糕的。”
他壓根不再想聽王忠在說些什麼話來,而是直接揮手向周圍的部下命令道:“還在等什麼?對於這樣的叛徒,難道還想放過?”
王忠聽到這裡臉色大變,於是趁著眾人還未及反應的時候,立馬將手中的匕首緊緊貼著昭陽郡主的脖頸,一面又往後退去。
畢竟他手裡挾持著的是昭陽郡主,周圍的人都不敢拿他怎麼樣。他就這樣一步步退出了府門,拉住了過路人手裡的一匹馬。他那肥胖的身子,竟然輕鬆地躍上了馬匹,而昭陽郡主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就連尖叫也忘卻了。
辭王殿下立馬皺眉,想讓周圍的將士趕緊追上去,然而洛雲笙伸手製止了他。
辭王殿下皺眉,眼中似乎有些心疼的看著洛雲笙胳膊上的一道狹長的傷痕:“那個人把你的手劃成了這樣,為什麼不去追?”
洛雲笙剛才聽了王忠的一番話,內心有些震撼,在此之外又覺得些許無奈,聽到了辭王殿下的詢問,只得淡淡回答道:“不要緊的,不過是道小傷罷了,還不至於傷及性命。倒是你,剛才你的心口疼成那樣,竟然還能堅持著站起來,如今覺得怎麼樣了?”
她微微停頓:“我剛才之所以讓你先不要追殺他,是因為我覺得如今已經打草驚蛇了,就算我們如今馬不停蹄的追過去,也沒有什麼好處,畢竟敵在暗,我們在明,如果逼急了王忠,他最終一定會把昭陽郡主給殺了,如果這樣的話,國公府一定不會對我們善罷甘休。這還倒是其次的,只是你也知道皇上對你一直都心存忌憚,如今昭陽郡主要是因為你的原因而死了,那豈不會讓他有理由對你進行什麼懲罰?如果這樣的話,就太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