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的歡喜向來是直白熱烈的。
這直白也只是這般展現,其餘的既是怯弱又是躊躇不前。
“啊喂。”藍空空眨了眨淺藍的眼眸,“你身後那傢伙是誰!?”這種非一人就能展現的動作,他自然是察覺出來了某種不對勁的,呵,偷偷摸摸的,絕非好類。
“你猜是哪個?”席千歲一勾唇,有些僵硬的轉移話題,站穩自己的腳步,腰間微燙的體溫似乎從面板上染到骨子裡了。
燙的灼心。
藍空空嘟嘟嚷嚷的話在那人出現的那一刻,連個腹中氣都不敢放。
嚶,怎麼是這個?
“藍懶,一位小天官怎麼兼職藍懶去了?”閩如行一身青衣,這模樣,藍空空不用說也明白了,這位肯定也不是尋常人。
“嘿,貴人折煞小生了,區區天官,當不得貴人惦記。”藍空空很有天官氣派,一言一行說的是規矩。
……虛偽。
席千歲瞬間就樂了,嘿嘿笑著笑的藍空空都有些發毛。
梵音也是頗有三分無語:這真正的大佛在我這,你們看哪邊呢?
臭小子。
梵音低唸了一聲:“阿彌陀佛。”世界如此美好,而我卻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閩如行背後一涼,有些沒頭沒尾的,遠不知是身後他家father陰森森的盯著他。
許是時間太過漫長,席念安放下那個小皇子,也不過是個初戀而已,有什麼好太過糾結?
如今這個能獨當一面的兒砸不好嗎?
而當佛子梵音可渡劫,可迴歸佛位,這便是他的選擇,知那人放下,也不需一人堅持。
那場劫,她在等,他也在等,她等自家兒砸,而他等她不念。
此後,她與他就再無干系。
黃粱夢一場,醒後便忘了最好。
——
“梵音。”高高在上的祖佛,終是走下佛臺,他凝視眼前水鏡裡發生的一切,“這樣最好。”
殿上無任何佛和菩薩,只有祖佛走下佛臺,一根紅繩染了塵埃灰燼,將將欲斷。
“嘶~”最後的一點棉線也已經斷開,紅繩再無一絲瓜葛。
“本座的佛子,需不染紅塵。”最是如此方可。
紅繩在祖佛掌心化作一條紅色的繭,須彌不動,破繭而出,豔紅的蝶朝遠處飛去,隱在雲霧中,再無任何蹤影。
你聽過的一切,都會隨著你的記憶而消失。
與此同時,梵音一頓,星球一瞬的消失又出現,剛剛那一瞬間,誰都沒有發覺星球有一瞬的停頓與消失。
梵音眼裡泛起迷惑,卻又不開口。
梵音自幼便在祖佛身邊養成,生來便是稚子心,少沾凡俗,哪怕是後來歷劫,他唯一上當受騙的也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他說是情劫,可四周也被鎖的嚴實,著實席念安是個bug,這才讓情劫應驗了。
不過如今這般模樣才是最好,哪怕時間花費的許久。
梵音心底最後一絲糾結也隨著一切斷開。
“貴人?天官大人,你不稱我是個貴人也就算了,怎麼對這來歷不明的挺…友善?”席千歲陰陽怪氣的,對剛剛那一腳很是怨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