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房間內,亮起昏暗的燭光,透過窗間的縫隙,能夠清晰地聽到裡面傳來嘈雜又興奮的議論聲。
房間內,一張大通鋪上坐著五個小僮,他們正熱火朝天地說著劍僮選拔的事。
突然,房門開啟,洗完董成的披風,又把自己分內的活幹完,東來終於在其他人睡覺之前,回到了房間。
看到東來進來,坐在五人中間位置的王勉眉頭微蹙,突然有意無意地說道:“真是可惜啊,墨痕劍白雲川遊歷未歸,今年的劍僮名額,要少一人了。”
一聽到白雲川的名字,東來的身體下意識地微微一顫。當年,把他帶回問劍涯的白衣少年,正是墨痕劍白雲川。
問劍涯宗主是劍宗墨昆鋒,下有四大長老,再往下,就是天資最高的八名弟子,合稱劍涯八鋒。
劍僮選拔出來的劍僮,便是跟隨在八鋒身邊,由八鋒加以指點,一年之後,再由八鋒評定自己所帶的劍僮是否具備成為劍涯正式弟子的資格。
而今年由於白雲川未歸,無法選擇劍僮,所以這次選拔的優勝者,就只能有七人。
王勉故意提起白雲川,可不是因為好心,他與東來關係極差,此時也只是想看見東來落寞的樣子。但令他失望的是,東來面色平靜,並沒表現得有多難過。
“修煉這條路,最重要的是資質,勤能補拙這句話是不適用的,靠著給別人洗衣服更是徒勞。你們看看我,現在就想著是該跟著洛神劍惜月,還是該跟著琴瑟仙劍南宮雪。”
王勉這句話的指向再明顯不過,就是奔著東來去的。同屋的幾人都對他讚賞有加,只有東來對他始終不溫不火,這讓王勉十分不爽。
王勉三番兩次地針對自己,東來豈會不知。只不過在劍涯的這幾年裡,他認清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口舌之爭永遠上不了檯面,強大的實力才是唯一的話語權。
“唉,我不像你資質那麼高,不敢奢望那麼多。只要不被七絕聖劍玄翼選中,我就知足了。”
這時,小僮中與東來關係最好的謝真連忙開口打下圓場,他可是最清楚東來的脾氣,別看東來平日裡老實巴交,但性格其實極為倔強,很多時候,東來只是不願意和別人一般見識罷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一想到要當玄翼的劍僮,就忍不住直哆嗦。”
一提到七絕聖劍玄翼,這幾個小僮忍不住流露出懼意,就連王勉都是下意識地眼皮一跳。
對七絕聖劍玄翼,東來也有所耳聞。據說,玄翼有一個劍架,上面放著七口寶劍,其中有一口更是重達千斤,常人背上這個劍架,別說走路了,就連站都站不穩,之前被玄翼挑中的幾個劍僮,就沒有能熬過三天的。
與其他人相比,東來對玄翼倒沒有那麼懼怕,他的目的只是留在劍涯,開啟修煉之途,至於跟著什麼人,他不在意。
日頭漸漸飄至天空正中,時間已經快臨近正午。
把院落打掃乾淨之後,東來就來到董成他們平日練劍的地方,可等了快一個時辰,壓根就沒人來這練劍,董成也沒有出現。
回去的再晚一會,就要沒飯吃了,東來只得拿著洗好的披風,先回去吃飯,待到下午再過來等董成。
可東來回來後,午飯才吃到一半,屋外就突然傳來董成怒罵的聲音。
“他媽的,那個小兔崽子把老子的披風拿到哪去了,讓老子好等了半天。”
東來正低頭吃飯,一聽到董成的話,就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東來不禁皺了下眉頭,他剛剛可是在太陽下足足等了董成一個時辰。
把放在身邊的披風拿起,東來走到了屋外。
“董師兄,我等到了中午,沒看見你。還以為你下午才來練劍,就尋思過會再去那等你。”
說著,東來就把洗好的披風遞了過去。
看著被洗的乾乾淨淨的披風,董成卻是眉頭一挑,竟一揮手,將披風打落到地上。
方才東來道出實情,讓董成覺得被掃了面子,決定要好好教訓一下東來。
“撿起來,趴在地上說,董師兄我錯了,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董成咄咄逼人,東來豈會毫無怒意,只是他感念劍涯收留之情,多年以來從不與他人起衝突,哪怕是明明對方不對,他也不願過多計較,但這一次,董成的做法有些過分了。
忽然,東來呵呵一笑,說道:“看來我手太笨,披風洗的讓董師兄不滿意。那我就不再給董師兄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