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位尚書灑脫的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扒開塞子將裡面的黑色液體倒入嘴中。
“哈哈,同去同去!”
“一起吧,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就是,著什麼急啊”
身穿青袍的文官們相繼飲下了毒藥後,安靜的坐在位子上等待著死亡,武將們也紛紛抽出刀來自刎。
還能陪末帝到現在的人,能力有沒有的已經不重要了,在場的必然是最忠心的。
當賈琿帶著諸將來到這間還暫時屬於末帝的皇宮時,這些大涼最後的文武勳貴們已經開始七竅流血,一個接一個的栽倒在地,嚥了氣。
賈琿平靜的看著這些最後一批為大涼殉國的前朝餘孽們接連死去。
直到最後一位坐在位子上,鬚髮皆白的武官栽倒在地,賈琿這才進入了末帝的皇宮。
皇宮裡只剩下末帝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高顯業這對君臣了。
“怎麼稱呼?涼帝?偽帝?還是教主之類的其他稱呼?”
走到末帝的龍椅前,賈琿開口。
“叫朕涼帝吧畢竟討逆的功勞比平叛大不是?”末帝用開玩笑的語氣對著賈琿這個殺了他的兒女之人說道。
迴光返照?應該是了。
“行吧。那麼涼帝,你能告訴某家,你們是怎麼做到準備造反幾十年結果仗卻打成這幅鳥樣嗎?幾十年不帶兵只學習理論所以將領的本事退化某家理解,但為何就連你們的主力卻也打成這個樣子?和大齊十幾年沒打仗的江南大營打,同等人數都能被我齊軍全殲的?”
“咳咳咳”末帝被賈琿的兩個問題搞得也鬱悶不已,他其實也想知道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只能用咳嗽來掩飾尷尬。
“算了,不重要了,伱們已經輸了。你可還有什麼想知道的?趁某家心情好,儘量給你涼帝解惑。”賈琿決定執行今日的日行一善。
“咳咳,好,好啊這位賈大將軍,朕能知道,那些被圈養在長安的阿貓阿狗,怎麼樣了?”涼帝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就這?不問問你的兒女嗎?”賈琿稍作思考就明白了圈養在長安城裡的阿貓阿狗是誰。
“你這.你這殺千刀的狗狗東西,朕的兒女不都不都被你害了嗎!”末帝突然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怒視著賈琿,但沒撐多久就體力重新靠在了椅背上。
“朕朕現在就想.知道那些阿貓阿狗”末帝要死了。
“破杭州之後發現了.應該是你留下的信件,八百里加急送到洛陽,昨日傳來訊息,你的那些親戚被繡衣衛長安千戶所按名單殺人,男女老少老弱病殘一個不剩,就是家裡的丫鬟僕役也一塊下了黃泉,連送去教坊司的也沒有。”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末帝笑著笑著哭了,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只能看到眼角是不是留下的淚珠。
“對了,在涼帝你走之前,某家再贈你一個訊息.可好?”見到涼帝已處於彌留之際,賈琿湊到了涼帝的耳邊輕聲說道。
涼帝艱難地睜開一條細縫。
“你兒子沒死,大概是跑去江西或者湖廣了,臨走前說這輩子會當個富家翁把你們晁家的血脈傳下去,從此與大涼國再無瓜葛.”說完,賈琿對著涼帝親切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涼帝的渾濁的眼中擠出了一點點亮光,就在也沒有了聲息。
涼末帝,下黃泉去嘲笑那些阿貓阿狗去了。
“好歹算個人物,體面還是要有的,先給他尋副棺材吧,具體怎麼做.問過朝廷再說。”賈琿轉頭朝向諸將說道。
諸將興奮的自然連連稱是,軍功已經難到手了,這些個細枝末節和他們也沒什麼關係,全憑大將軍做主就是。
“嗯,對了,差點忘了你了。”賈琿快步走到已經吐不出血來的高顯業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