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中,有些田地,也算小有盈餘,大哥二哥,自幼便於私塾上學,唯獨只有他,六歲便開始幫家中勞作。
吃飯也是同家中佃農同食。
小時候的他自然無法理解,長大後的他依舊不能理解。
難道就是因為天生黑色肌膚,自己便要遭受與大哥二哥不同的待遇,雖為血親,卻猶如天地,雲泥之別。
這身膚色困惑一生,在那家中不受親人待見,他無力忍受才離家出走。
遊蕩世間,其膚色之別再次遭人冷眼,沒有人願意僱傭他。
找不到工作的他也只能在那錦州四處招搖撞騙。
世俗的眼光是那般的毒辣,世人的歧視是那般傷人,猶如鋒利的劍,時刻刺痛他的心髒。
直到遇到了葉亭暮。
雖然一開始,他說不管飯,他卻每次也與他們同食。
雖然每天幹著最髒最累的活,牽牛喂馬。
但是他們卻從未歧視過自己。
就連如今入了上雲城,他們始終沒有落下他。
與他們相處,自己完全感受不到被區別的對待。
他們的眼神,很真誠。
他很滿足,喜歡這樣的感覺,也能身處人流而自處。
無需一人孤獨彷徨在街頭巷尾。
這也是哪怕他們被風月聽海宗盯上了,哪怕知道跟著他們很可能會死。
他還是選擇留下來的原因。
人活著,總有一種生活狀態,一但你得到了,便不會再想失去,哪怕會死,亦不捨。
他用袖袍擦了擦眼圈的微紅,而後道:“等等我。”
清風問道:“小黑,剛發什麼呆呢?”
“沒有啊。”
“哼哼,老實說,是不是看人家姑娘看的。”清風嘴角掛著一抹邪魅,稚嫩的童音,說出這番話,卻有一種獨特的韻味。
“胡說,哪有。”
“哼,還不承認,你瞅你看的,眼睛都看紅眼了,你以為我不知道。”
周黑三看了看身側的清風,又看著那葉亭暮的背影。
一口白牙漏出,是那般醒目。
“你不懂。”
行至十二樓。
這慕容博安排的也算妥當。
定了這上雲居最佳的雅間。
說是雅間,卻比葉亭暮家裡的院子還要大。
一群人跑向那觀景臺,眺望。
夜幕下的上雲城燭火星星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