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夏醞釀一番,使勁喊道:
“傅弘~”
“一句了!”路景忙比了個一的手勢。
為了讓這些廠衛的番子不踏上他們心中神聖之地,臉都可以不要了。
“昨日——”
“二——唔!”路景消音了。
當朝榜眼,怎可如此無恥,陳四看不下去了,就用這驗屍無數的手捂著路景的嘴。
嬋夏好整以暇地喊出第三句。
“教紡司的湘君喊你回去交銀子吶!”
銀子吶~
這三字在偌大的翰林院上空迴盪,久久不能散去。
陳四鬆開手,路景哆嗦著手指向嬋夏:
“你,你,你這是無中生有!”
嬋夏閉上眼不去看路景,豎著手指頭開始倒計時:“三、二、一!”
睜開眼,就見一道白色身影朝著這邊飛馳而來。
不同於其他人官服,此人身上穿的是喪服。
守孝期間被奪情起復回來的官員,可以不穿官服,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嬋夏對著鬍子都氣哆嗦的路景微微一笑。
“路修撰你輸了,那麼,請改口吧。”
“改什麼口?”
“願賭服輸,你與我打賭輸了,便要按著規矩,喊我一聲乾孃。”
路景眼前一黑,腿一顫,向後筆直地倒下。
陳四忙用驗屍無數的手接著他,邊掐人中邊嘀咕。
“都提醒你了,讓你問問她跟你賭什麼,再做決定啊。”
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未免也太好糊弄了吧。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毀老夫清譽!”傅弘狂奔而來,對著嬋夏罵道。
一張老臉氣得發白,嘴唇微微泛紫,這一看便是心臟不好。
被嬋夏活活氣得心悸發作。
嬋夏忙躬身施禮。
“我乃廠衛貼刑官百戶陳嬋夏,今日是奉師命來找傅侍讀,我自知侍讀乃是清流之官,不願與我們這些莽撞人打交道,只能用這樣的法子請您出來,還請見諒。”
“胡鬧!你這般吵吵嚷嚷,讓各位同僚聽著我丁憂期間去教紡司,侮我清譽,我以後還有何顏面留在這翰林院,又有何臉面見陛下?”
傅弘說得情緒激動,唾沫橫飛,這真是要與嬋夏玩命。
對這些重禮教守信條的文官而言,丁憂期間喝花酒,這不僅是十分惡劣的玩笑,還有可能影響仕途。
若以後被人拿去參一本,這可不是鬧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