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夏馬上了然,話到嘴邊憋回去。
“真是罪有應得,略賣人已然是凌遲大罪,這麼死了倒也便宜她了。”
“下官來遲,還請公公恕罪。”
青州代理知府匆匆趕來,帶著一堆手下給於瑾施禮。
新帝登基大典還未辦,於瑾這勤王有功的大太監卻早已名揚四海。
“我並非奉皇命公辦,只是路過順便看看,知府不必多禮。”於瑾淡淡道。
“下官今日剛聽有此案,還來不及升堂,這婦人便畏罪自盡,還驚動了公公大駕,下官惶恐。”
“本也沒多大的事,只是我這不爭氣的徒兒——”於瑾看了眼嬋夏,扯了扯嘴角,“非得記恨這婦人想賣她之事,拽著我過來給她撐腰。”
嬋夏腦筋轉得快,於瑾這麼一說,她便馬上叉腰,做出氣鼓鼓的樣子。
“這刁婦竟想當街賣我,這全天下誰人不知我阿夏是於公公的愛徒?賣我,她也配!死倒是便宜她了。不過我說啊,你也忒失職了,這麼大的活人吊死好半天才發現?”
“是是是,姑娘教訓的極是。”
知府低眉順眼,拿眼皮偷偷打量於瑾,見他滿臉寵溺地看著嬋夏,確像是傳聞說的那般。
這倆人名為師徒,實則...嘖嘖。
“這婦人的同黨還在,姑娘若不解氣,不如由下官帶你過去?”
嬋夏看於瑾,見他垂眸,心裡瞭然。
裝作不耐地揮揮手。
“賣我的是她又不是那些人,本姑娘現在也不是那賤籍的仵作了,哪兒能什麼賤民都親自看?你該怎麼審就怎麼審吧,師父,咱別在這待了,走吧?”
“人既已死,我們也不好逗留。”於瑾對知府寒暄。
“下官受於老大人的提攜,此次又是受公公舉薦才能來青州上任,感激在心。公公既來我青州地界,也該儘儘地主之誼,下官備了薄酒,還請公公賞臉。”
“那不成!他都答應我要吃我做的魚圓了,跟你喝酒我的魚圓咋辦?對吧,師父?”嬋夏直接纏上於瑾的手臂,全然不顧這些人的詫異。
“改日再聚吧,我這不成器的徒兒讓你見笑了。”於瑾眯了眯眼,嬋夏就跟看不見似的,纏得更緊。
這丫頭,總是胡亂加戲,於瑾壓下心底無奈。
與知府告別,倆人出了監獄,一直到上馬前,嬋夏還保持著粘人精的造型。
“鬆開,已經沒人看了。”於瑾示意她先上馬,被她用頭錘出心理陰影了,以後再也不能讓她坐在他後面——
等會,這句有語病。應該是,以後再也不要跟她騎同一匹馬!
“你以後還想嫁人嗎?越發沒規矩!”確認沒人跟著,於瑾才訓斥。
他只讓她想辦法脫身,沒讓她用這種不像話的方式。
他敢打賭,用不了半日,他跟愛徒之間膩膩呼呼的事,必然會傳遍半個官場,幾日後便是滿朝皆知。
說不定此時的知府,已經飛鴿傳書給於府諸人,告訴他們,自己吃了這窩邊草。
“我嫁人去了,誰跟著你查案啊?怎樣,我配合的不錯吧?”
嬋夏帶著邀功的口吻跟他嘚瑟。
“配合的尚可,但胡亂加戲這點必須要改。”
嬋夏只聽讚美,後面那句自動忽略,得意道:
“我可是一眼就看出,那婦人分明是死後才掛上去的,脖子上的勒痕顏色根本不對嘛,你用手摸梁是乾淨的,更是證明這一點。是可你一看我,我就知道不能說了,可惜逗留時間太短,我還想看看她到底怎麼死的呢。”
“不用想了,她死於缺氧性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