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官等人落荒而逃,走出去好遠才擦擦額頭冷汗。
這凶神惡煞般的趙大人,在倆時辰前揹著一袋子血肉模糊的爛肉,踢開已經要關門的巡檢司大門,揚言要找最好的仵作縫合爛肉,否則便治罪全衙門。
想到凶神惡煞的趙義,主官心有餘悸。
“阿夏能應付得來嗎?”
“他出身仵作世家,三代皆是仵作,雖才入行,卻有他阿爹陳團頭的舉薦信,定是沒問題的。”
師爺嘴上誇嬋夏,心裡卻也沒底。
本縣仵作見那臭氣熏天的爛肉倆眼一翻暈過去了,主官只能飛鴿傳書,請州府出了名的仵作團頭連夜趕來。
誰知仵作團頭沒來,來了個唇紅齒白的小公子,說他阿爹有要事過不來。
這位仵作世家出來的阿夏,天生一副笑面,身有異香,能耐大不大暫且不知,香是真香,身上也不知有股什麼味,好聞的緊。
主官和師爺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阿夏身上,畢竟找不到替代人選,這廠衛來的大人,屬實狂躁...
“對了師爺,你可有看清大人令牌?他是廠衛哪位公公手下?”
“大人進門便要打要殺,那牌子晃的太快,學生跪迎還來不及,哪敢正眼看啊...”
主官愁眉苦臉,他這小小巡檢司,怎就惹上廠衛的人呢。
屋內,趙義虎視眈眈地看著嬋夏。
他始終不信這個比娘們還好看的仵作是個有本事的。
嬋夏解開身後的大包裹,取淨水淨手,含薑片於舌下,臺下置火盆燒蒼朮皂角。
取略小於女子面紗的白帕子,兩端繩勾住耳朵,遮擋口鼻。
白色帽扣在頭頂,拽緊繩端,所有髮髻覆在帽下。
套上白色大布袍,戴羊腸所制輕薄手套,周身上下遮了個嚴嚴實實,只露一雙眼在外。
這打扮在仵作行可謂聞所未聞。
趙義一個健步竄過去揪著嬋夏的領子。
“你捂得這般嚴實作甚,嫌棄我義弟?!”
嬋夏淡定推開他。
“莫要誤會,這護具是防止驗屍者,汗水頭髮等沾染逝者。”
趙義將信將疑:“狀元兩隻筆,潑皮零件多...若糊弄了事,定不饒你!”
嬋夏淡定撿起地上斷手,揮著斷手衝著趙義比了比,趙義吞吞口水,看那青黑色的斷手,自覺退後。
這小仵作,怪邪門的哩。
鬧騰的噪音消失了,嬋夏這才有條不紊地給屍塊分起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