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一隊黑甲士兵剛到函谷關,庸芮早就等候在此,“將軍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大王特意讓我等來迎接將軍榮歸故里。”
“庸大人辛苦了,”白起翻身下馬,指指身後傷痕累累計程車兵,“將士們長途跋涉,新傷加舊疾,現在急需軍醫照料。”
“將軍放心,我已經在館驛安排妥當,就等大軍到。”
“庸老弟,別來無恙啊!”義渠君見兩人見面只顧著寒暄冷落自己,心裡頓生不快,“庸大人仕途坦蕩,現在是眼高於頂了啊!”
“義渠君拿我說笑了,聽聞士卒來報,義渠君興師動眾來到大秦,我以為他們信口胡謅呢!現在見到義渠君才敢相信,”庸芮笑臉相迎,“義渠君一路辛苦了,館驛已經安排妥當,快請入內歇息吧!”
“好說,好說,”義渠君指指身後的一行人,“這一路兄弟們很是狼狽呢!庸老弟可得好生款待。”
“這是自然,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哈哈……”義渠君爽朗地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徑直向前走去。
庸芮尷尬地笑笑,朝白起做了個請的動作,兩人尾隨其後。
“竟然有這樣的事,”庸芮氣憤地朝桌子上一拍,茶碗裡的水頓時灑落出來,“究竟是何人所為?”
“庸大人,是義渠人……”
“西博,休要胡言亂語,”白起打斷他的話,“這件事無憑無據怎可隨意冤枉他人。”
“將軍,你是沒看到那晚出事後,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是啊!”涼阜點點頭,“他還故意引誘將軍到竹林,派出刺客意欲行兇。”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以後大家都不要提了,”白起示意兩人出去,“王上可還安好?”
“還好,”庸芮看看四周,“放眼整個大秦,將軍是知道的,四貴幹政,加上太后的垂簾聽政,王上空有一身報復無法展示啊!”
“大王一定要學會隱忍,烈火見真金,逆境出英雄,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朝堂上培養出自己的人脈,等到他日必定一飛沖天。”
庸芮點點頭,王上果然沒有看錯人,白起雖然是穰侯一手扶持上來的,卻對王上忠心耿耿,對大秦赴湯蹈火。
“將軍所言極是,王上雖然年幼卻聰慧過人,他一定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兩人正說著話,一身初步麻衣的婦人端著餐盤走了進來,“將軍,飯食已經準備妥當,請享用。”
白起點點頭,將几案上的長劍收起,但見那婦人頭髮花白,凌亂的髮絲遮住大半張臉,端著湯湯水水體步輕盈,絲毫不像老嫗一般。
“將軍一定餓壞了,快嚐嚐看吧!這可是特意為你準備的呢!”
白起微笑地接過老嫗遞過來的筷子,依稀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抬眼去看婦人,那婦人轉身向酒爵裡斟酒。
“聽你的口音不像是大秦人。”
“回將軍的話,老奴是魏人,前幾年戰亂逃荒到這裡的,幸得館驛的領事不嫌棄,給了份工作得以溫飽。”
“你叫什麼名字?”白起緊緊盯著她閃爍不定的眼神,多年的軍旅生涯告訴她,這個婦人一定不簡單。
“大家都叫我魏大嬸。”
“魏大嬸,我在你的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是何香料?”
魏大嬸臉色一變,瞬間恢復了正常,“將軍真是說笑了,我一介婦人,只管生火燒飯,哪裡還有閒情雅緻用什麼香料。”
“是嗎?”白起警覺地看著她,趁她不防備一把握住她白皙的手腕,“既然是婦人,為何你的手如此細膩柔滑?”
“將軍,”婦人慌亂地抽回手,“老奴雖是魏人,年事已高,夫君也不在人世,但我懂得什麼是禮義廉恥,還請將軍自重。”
“你不是魏人,”白起信誓旦旦地看著她滿臉皺紋的臉。
“將軍若是不信,可以去館驛打聽打聽,他們都是老婦最好的證人。”
“是嗎?”
這年月戰亂不斷,四處逃荒的大有人在,大家早已司空見慣習以為常,庸芮好奇地看看兩人,不近女色的戰神竟然對一位老嫗產生了興趣,“將軍這是怎麼了,怎麼對一老廚娘感興趣了?”
白起尷尬地笑笑,“是白起太多疑了。”
庸芮示意老婦人退下,“你啊!都到了大秦境內還不放鬆,小心未老先衰。”
白起微笑地拿起面前的酒爵,抬頭看見躲在門口張望的婦人。
婦人衝他點點頭,慌亂地向後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