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在場的全是郢王最核心的心腹,那個矮子手裡捧著的魚紋竹鑲玉,比老者低一階,可是他氣勢卻異常高昂。
只聽他慷慨而言道:“古劍鋒,休得大放厥詞,什麼叫借勢,也虧你說得出口,這氣象本來就應在王爺身上,臣以為王爺可以即刻加冕。”
這個人正是議定中翰林院掌院使錢學昆,雖然長得矮小,可是能說會道,聲音宏亮,中氣十足,把宮殿都震得有回聲響。
那個被推了一把的正是議定中的太子少師文則中,他負氣道:“錢矮子,這兒是朝堂,休得咆哮,收起你那浩然之氣,沒人跟你比試。”
古劍鋒是擬定中的太子太傅,可是那錢學昆直呼其名,顯得十分無禮。
可是古劍鋒眯起道:“錢掌院使,莫非你以為本公說錯了嗎?如今跡象不明,若我們妄自尊大,將來吃苦頭的是郢王殿下,退一步海闊山空。”
郢王笑道:“大家皆為本王著想,但公堂之上得有君臣應有禮儀,否則不成體統,錢掌院使你以為呢?”
錢學昆心頭一寒,他雖然是拍馬屁的高手,可是郢王心機太深,別說是他,就是古劍鋒也沒有摸透主子究竟在想什麼。
郢王揮手道:“聽說那保定府的賈判官與邢臺府的崔主簿準備去剿匪,很好啊,春月你暫且留下,其餘各位暫且退去。”
頓時大殿裡空下來了,倆人相攜來到書房裡,銅盆裡還在演示著陸辰的行蹤。
只見他跟在阿貴與蘇全忠後面,三人竟然要去探查白羊嶺的情況,而姜幽幽卻正在替兵士們縫補著衣服。
邊各兵士們說說笑笑,顯得異常融洽,可是孫尚雲卻偏偏與她話不投機,因此便陪著冰曉倩在煉劍。
眼見三人去偵查情報,冰曉倩道:“姐姐,我們要不要先去看看。”
孫尚雲搖搖頭道:“別給蘇將軍添亂,否則下次他不會帶你出來玩。”
冰曉雲笑道:“呆在宮裡悶死了,還不如出來好玩,那些老頭子個個壞的很,折騰起人很有一套。”
孫尚雲捋了一下劉海道:“他們年紀大了,難免會刻板保守,什麼禮儀都要顧全,若是全部做下來也是夠嗆啊。”
冰曉倩笑得似只狡猾的狐狸:“我是替母皇提前培養符王了。”
說話間三人早已來到白羊嶺的後山,只見它的山頭猶如兩隻羊角,與金雞嶺遙遙相對,原來白羊嶺是這樣得名的。
而羊角上卻有崗哨,不時來回巡邏,他們向四下張望,幸虧夜色已濃,他們也沒有看見什麼。
一個崗哨揉了揉眼睛道:“我剛才似乎看見有三隻鳥飛過去。”
另一人笑道:“你沒有聽說過‘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這句詩嗎?大冬天哪來的鳥啊。”
片刻後三人已從原路返回了,兩個崗哨猶在爭論不休。
東方破曉,突然從山寨裡傳出雄雞的高唱聲,頓時人聲開始喧譁,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孫晴芳傷感道:“素日裡我看管得你緊,你別似放出籠兒的金絲雀撒歡走得影不見,千萬別過江去看那狐媚子。”
鄭炳生道:“夫人,我們孩兒都十多歲了,你還不放心我嗎?婉娘是我鄰居,因為家道中落還被人拐進青樓的……”
孫晴芳怒道:“不許在我面前提她名字,可見你心裡還是牽掛著她,你叫我怎麼放心讓你單身一人出去。”
秋楓笑道:“要不我去監視著寨主,保證他不會勾搭別的女人。”
孫晴芳鼻子裡冷哼一聲:“你這小騷蹄子和春梅服侍姨奶奶去。”
這時有人探進頭來笑道:“這兒好熱鬧啊,我給寨主與夫人叩頭了。”
進來一個爽利的青衣小夥,年約三旬左右,長得可俊俏,也有點吊眉梢。
他身高八尺開外,頜下留有短鬚,白淨面皮,尤其是一雙眼睛如一泓秋波。
孫晴芳暗歎漢子的眼睛長錯了,若是長在女子臉上也是人間尤物。
此人是金偉民心腹,名叫燕小八,字盛華,擅長燕家十八跌,尤其是小巧功夫極厲害,近身搏鬥三四十個漢子近不了身。
只見他背後正背個包袱,想來裡面有銀兩等要緊之物。
孫晴芳笑道:“小八吃過早飯了嗎?這幾個白麵饅頭是我一大早蒸的,拿著路上充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