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出沈家別墅一段距離,沈青璇特意注意車後,確定了沒人跟。
“老地方”位於首都老街某衚衕,衚衕巷道窄,不能開車。
沈青璇找了位置停車,走路過去。
到衚衕深處,一家大門落漆,輕易不會引人注意的“住戶”門前,伸手握住門環,輕叩了兩下,停一停,又叩了三下。
沒一會兒,大門從里拉開,露出一張帶著厚重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的臉:“沈三小姐。”
出口有顧慮。
“放心,沒人跟來。”沈青璇道。
章建鋒放心退到一邊。
沈青璇進門,熟悉的朝偏房走去。
兩人前後走進偏房,沈青璇看著章建鋒,神情鎮靜。
“沈三小姐,您看看,這個人您可有印象?”
章建鋒直奔主題,從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遞到沈青璇眼前。
這人極有可能便是章建鋒口中的突破,沈青璇垂眸看得仔細,好一會兒才確定的看向章建鋒,卻是皺眉搖頭:“不認識。”
“這人叫蔡逵,曾在沈先生身邊做事,沈先生出事那晚,有人見他進出過藍座。”章建鋒盯著她道。
藍座原是一家KTV,也是當年沈故森“殺人”的案發地。
沈青璇看向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有著粗獷男人的標誌大餅臉,身形魁梧,眼神斜視間,兇相畢露。
她抿緊唇:“他不是哥哥貼身之人,如果是,我不可能不認識。”
章建鋒推了推眼鏡:“您跟我說過,沈先生出事時陪同在側的只有一位名叫雷尤的先生,且雷先生是沈先生的心腹,是可以完全排除嫌疑且相信的。”
“事發之後,警方和您都曾親自檢驗過藍座各處的監控,所有有可能涉及的人員都被一一審查排除。這三年多,我一直暗中觀察這些人,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所以這個跟沈家有點關係,又恰好在藍座出現的蔡逵就顯得可疑許多。”沈青璇眯眼道。
章建鋒點頭:“而且沈先生的案子發生及定案前後,蔡逵的賬戶曾有兩筆不匪的資金流入,加起來共有三百萬之多。”
三百萬,對於普通人而言,是一筆鉅款。
而對於遊走在法律邊緣的亡命之徒,的確是一次值得鋌而走險放手一搏的交易。
“您是怎麼查到他的?”
沈青璇並非懷疑章建鋒的能力,而是她得知沈故森被判故意殺人罪之後,曾多次檢視藍座監控,透過律師對關於案件的案卷熟讀與心。
不論是監控還是案卷,均未提及蔡逵其人,一個在她看來,充滿疑點,且最有可能才是殺人真兇的人!
“您知道,這幾年我一直跟當年藍座服務於沈先生及……被害人所在包房及樓層的服務人員保持聯絡。”章建鋒坦誠道,“皇天不負有心人,前段時間其中一名服務員不打算在首都飄著,正計劃回家鄉發展,臨行前告訴我,其實當年除了他們還有一名侍應生也在。”
侍應生?
沈青璇微屏息:“您繼續。”
“這名侍應生當年還是大學生,在藍座只是短暫兼職,案發那天他在藍座不到兩天,還未過一星期的實習期,所以並不在列出的員工名單內。案發後,他就再沒在藍座出現過。”
“服務員是個年輕姑娘,見這侍應生長得眉清目秀,拉著他合照了一張,也跟那個侍應生打聽到就讀的學校,我透過這個線索找到學校,蒐集到了他的聯絡方式。”
聽到這裡,沈青璇才明白過來,這“服務員”怕不是單純的服務員,也不是覺得那侍應生長得好看硬要合照,約是動了點心。
否則,也不可能在章建鋒三年多鍥而不捨的“煩擾”下,到最終決定要離開,才心軟的向他透露,多半也是不想給那侍應生招去麻煩。
而偏這個侍應生,就是“關鍵人物”。
“巧合的是,那侍應生如今就在沈氏謀職,這樣一來,就簡單了許多。”
章建鋒說著,自己也鬆了口氣。
可想而知,這幾年為了調查這件事,有多麼的舉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