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在那聽著他善爺爺在那講故事,也沒管忘憂,他知道他這個弟弟,就算剛才沒吃飽也無所謂,只要他玩夠了,晚上時餓,便會自己把所有的剩飯菜全消滅光,光的盤子都跟新刷洗完一樣,完全不用擔心他吃飯問題。
善老頭又說到了今天聽到的瑣事,黑夜留了留心。這件事就是昨天去村子裡清理異端的光明祭祀,今天沒回來,據說全部慘死在那座村子裡的後山上,光明教廟又派去了十多個光明祭祀,據說還有聖騎士。
黑夜也挺震驚,在這座小鎮上,死人聽說過,這死這麼多的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他相信那些正義感爆棚的宗教瘋子應該能解決問題,天塌下來有這幫穿白色祭祀袍的人頂著,就算是異端也不關他這個小人物什麼事,起碼他跟所謂的“異端”是同根同源,都穿黑色法師袍,黑夜估計也就是個有點另類的後天血亡靈法師,玩玩禁忌,這麼多光明教廟的去,也翻不出來什麼大浪來。
黑夜又聽著善老頭說起曾經那段早年的人生故事,他才知道原來他們當年是六個人一起拜的把子,一座相同的學院出來的,六個人最後一起上的戰場,一起打的獸人,黑夜不知道那場戰爭打的有多大,但是聽善老頭說的,感覺絕對不會小了,整個帝國北部疆土都在打仗可想而知是一場什麼樣的戰爭,而最後六個人就回來兩個,其中一個還殘疾了,這就是善老頭他自己,而那個完好無損的就是他黑夜的二大爺。
據善老頭說受傷回來,基本鬥氣生涯就到此為止了,不是錢的問題,他當時受的傷是被獸人的薩滿打傷的,要想治療只能找當時的光明祭祀,其他什麼水系法師根本就治不了。
他黑夜的二大爺當時可能也是一個不差錢的選手,拿著大量的金幣,也沒請到一個光明祭祀,最後善老頭的手就落了個殘廢,自己一生的鬥氣修煉生涯也就到此為止,後來拿著帝國給分的十畝田地就留在了這座叫“安樂”的小鎮。
光明祭祀不給善老頭治療這種事的原因,黑夜還是知道的。別看這群為了信仰有點瘋,甚至只要是一名乞丐是一名虔誠的光明信徒,他們都會為其治療,實在不行就多掏點金幣捐獻給所謂的光明之神,還是能請到光明祭祀給看看病。
但是光明教廟裡有一種規定,如果在別的帝國或者是王國、公國還好,只要是對獸人戰爭中受傷計程車兵、法師都會給予光明法術的治療,而對於黑夜這個所在的亡靈帝國就不一樣了,只要是亡靈帝國的對外戰爭,就根本不會有光明祭祀的出現,光明祭祀更不會為這個帝國在戰場上受傷計程車兵治療傷病,一點可說情性沒有!
黑夜在學院圖書館裡看過帝國的歷史書,可以說自己所在的這個帝國三四百年的歷史全是戰爭史,還主要是對光明帝國的戰爭,但他不知道其光明帝國和光明祭祀所在的光明教廷究竟有什麼關係,可能就是因光明帝國是個純正的光明之神信仰國度吧。
而他所在的這個帝國先後的五次帝國崛起戰爭都是和所謂的光明帝國打的,亡靈帝國的歷史書上記載的很詳細,那冰冷的數字,嚴肅的記述文字在說著這個帝國曾經的血與火的戰歌。
不過對於黑夜來說,那都已是過往雲煙,他就是一個歷史的旁觀者,平時看個書,增加一下自己的知識面,陶冶一下空蕩乏味的靈魂。
而最後一次的帝國立國之戰好像是那時的光明教廷幫了當時的光明帝國,但是最終還是亡靈帝國贏了,可能就是那時,光明教廟和這個自己所在的帝國產生了矛盾,才會有這樣“特例”的規定。
黑夜不知道那最後一場戰爭究竟是什麼樣的,因為亡靈帝國的歷史書上,說的很模糊,根本就不像上五次戰爭說的那樣詳細,只是說在那場戰役時,亡靈帝國攻陷了當時光明帝國最大的軍事要塞。
在打!放在亡靈帝國軍隊面前的就是一馬平川,亡靈帝國可以直指光明帝國的帝都,而那以後就是曠日持久的三四年和談,亡靈帝國成立!
他黑夜看完歷史書,總感覺那最後一場戰役絕對有故事,根本就不像記述的那樣,歷史書好像欺騙了他。但這種國家大事對於他這種小人物來說,也根本無所謂,更不關他的事,他也就是多留了點好奇心。
而善老頭說道他在這座小鎮上留了下來,後來他的二大爺看這位一起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兄弟不願意跟他走,他就離開了這座小鎮,這一走就是百年的光陰,善老頭認為黑夜這位二大爺是看透了人生,累了可能,就回到這座小鎮子上陪著他一起養老,這一待就是二十年。
善老頭絮叨絮叨的說著自己的前半生,一壺昂貴的朗夜紫雲釀就這樣被他全乾進了肚,黑夜就僅僅喝了一杯。
善老頭可能是真醉了,佝僂的身軀直接趴在飯桌子上睡了過去,在那一會兒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一會兒又笑的跟個孩童一樣,黑夜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一個人,一百四十多年的人生裡,太多太多可以哭、可以笑的事情,誰也不知道別人的人生是怎樣的。
這個東西更沒必要對別人說,自己的故事又不是歷史,沒人會感興趣,估計也就會在醉酒的時候,藉著酒意絮叨幾句吧。
黑夜把還在玩的興起的忘憂叫了過來,兩個人一起把善老頭抬回屋子裡後,黑夜就爬上了自家房的房頂,忘憂看見自家的哥哥大半夜的在“上房揭瓦”,就上去嘲諷了他哥哥兩句,他看著自己說完,他哥哥沒搭理他,他也沒放在心上,因為他哥哥以前半夜的時候經常這樣的幹,然後自己就玩他的法師袍去了,這件法師袍對於他來說最起碼玩個三四天,才能過了新鮮勁。
黑夜坐在自家房頂的靑褐瓦片上,朝著這座小鎮望去,昏黃的燈光瀰漫著一扇扇小窗,萬千的燈火點綴著這座幾百年歷史的鎮子,今天的夜黑夜總感覺不一樣,不是天上的烏雲的緣故,可能是今天是開明節的原因吧。
聽了一個快入土的老人講了他的一生,沒有感天動地的故事,也沒有蕩氣迴腸的人生,就是這樣的平平凡凡,也許在他的一生中,最值得誇耀的可能就是曾經打過獸人,但他也在那一次的事件當中,走向了人生的下坡路。
黑夜有點感傷,不知道哪來的情緒,也許真的是為這位老人當年的一口黑麵包養活了他的命,有點感恩,聽完了他的整個故事,觸景生情嘛?
他也不知道,這位老人一輩子比他兩輩子活的時間還要長,他也沒資格在他面前談人生,他現在只不過是感覺到了有一點孤獨,還好這個世界有這個老人,也有自己的弟弟,今天過後,自己的魔法人生道路上在也不會孤獨,起碼以後的人生裡,還有忘憂這個小胖墩兒話訴衷腸……
他有了那麼一絲絲曾經過節的感覺,但是在這裡,舊人已換了新人,曾經不全的記憶全變成斑駁的碎片,被他扔進腦海裡記憶深處的垃圾桶,白牆青瓦也已經換成了粗獷的石頭風,他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變了,這種感覺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找尋了半天也沒找到,最後只翻出善爺爺的大半瓶廉價朗姆酒。
昂貴的朗夜紫雲釀是沒有了,他只能把這辛辣的朗姆酒朝自己的嘴裡灌了一大口,很嗆人!但也很爽!
他望著廣場那頭的燈火通明,他知道,那些跟他同樣的職業者在這個瀰漫的夜色裡,又開始了他們的夜生活,估計他二大爺今天的生意也會跟著挺好……
而這時候靜賴的小鎮主街上走過一位身穿黑色法袍的中級亡靈法師,黑夜有點突兀,每個大階位的法師袍都不一樣,不是亂穿的,這位法師形影孤單的走在無一人的街道上有點打眼,黑夜總感覺他有點另類,看著心裡還有點不舒服的感覺,可能是昨天一晚上沒睡覺的原因,眼睛有點花,看完過後也就沒在意,行人有什麼好放在心上的。
但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時,這位中級的亡靈法師好像看到了一處店鋪房頂上居然有個法師在看著他,大半夜的他可能是被嚇到了,直接手上蹦出一朵兒慘綠色的靈魂之火。
如果仔細的看過去,就會發現這朵兒靈魂之魂的中心處,好像有著那麼一絲絲血色,跟黑夜的靈魂之魂完全不一樣。
靈魂之火冒出來後,他看了半天房頂那個喝酒的亡靈法師學徒,確定了這就是一個在喝醉酒的法師後,就散去了手裡的靈魂之魂,接著從這座小店前走了過去……
看著他走的方向,好像就是這座鎮子上的廣場,估計是要加入夜色的大軍當中找尋自己的快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