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九么么事件中,十九名襲擊者中有十七名來自沙特和阿聯酋,多了那幾個劫持大巴的聖戰份子的照片對比,平時對中東人要稍嚴一些的機場安檢,今次反倒對預謀劫機者變得一視同仁了。
在安檢人員的潛意識裡,他們打算重點針對的物件是那幾個聖戰份子,雖說其中也有阿拉伯人,但正常人,無論男女,大多數都是視覺動物,安檢人員也不例外,見通關的阿拉伯人跟照片上的不一樣,然後證件又合格,就放其過關了。
殊不知,這些預謀劫機者在被安檢人員掃視時心跳一百八,但凡有一個安檢人員有NSA特別行動小組那些人的耳力,在一兩米的距離下,很容易就能聽出對方加速的心跳。可惜,杜勒斯機場的安檢人員沒一個有這能耐的,而且他們只相信儀器和自己的眼睛。
當然,令費倫稍感欣慰的是,一起排隊通關並不代表會搭乘同一班飛機,他在電腦螢幕上清楚地看到,那兩個疑似劫機者乘坐的航班將要飛去邁阿密,可他不記得九么么事件中四架被劫飛機中有哪架是飛往邁阿密的,不覺間便鬆了口氣。
但不得不說的是,整個杜勒斯機場客流量相當大,加上美國又是個移民國家,所以每十五個乘客當中就能有一個阿拉伯裔的人,這總數一合計,就在費倫和魚莎剛辦妥登機手續的這個點,機場內差不多有奔二百的阿拉伯乘客。
想想,一般高中每班五六十個同學,看上去人都挺多的,這要三個班合一塊,一人說一句,絕對炸鍋,但將近兩百個乘客融入幾大千其他各色人種的乘客中,就好像一百斤大米里摻了一斤沙子,不認真辨別絕對分不出來,可等航班一起飛,那就相當於把摻了沙的米蒸熟了吃進嘴裡,頓時就原形畢露了,不過真到那時候,也就晚了!
“嘿,你帶我上這兒來看什麼呢?”魚莎終於憋不住從後面拍了費倫的肩膀一下。
費倫聞言,收回抻長的脖子,道:“沒看什麼,就瞎逛唄!主要是華府這邊我也是第一次來,所以就想觀察觀察這眾生相!”
“眾生相?!這好像是佛家的說法吧?”魚莎詫異道,“我親生老爸挺信這個的,不過這【眾生相】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佛說出來混淆信眾視聽的,要是你能弄明白,你也就成佛了!”費倫隨口忽悠了一句,旋即岔開話題道,“你說你親老爸,莫非你還有後爸?或者契爺?”
“對啊,我有個後爸!”魚莎很無所謂地撇了撇嘴,“很小的時候,我親爸就跟我媽離婚了,之後我媽就回了英國老家,再然後我媽就給我找了個後爸!”
“難怪……我說你長相怎麼混血,原來你老媽是英國人!”
“怎麼?不可以啊?”魚莎故作嬌憨道,“我沒告訴過你這個嗎?”
“沒有沒有……”費倫連連擺手。
“沒有什麼啊?”魚莎不禁翻了白眼,話鋒一轉道:“再說了,你還不是一樣,帶著點混血的影子……”
混血是由於遺傳,而遺傳就代表著身世,是費倫最不願談及的話題,他當下摸了摸鼻子,乾笑兩聲,就轉身往樓下大廳而去。
魚莎一怔,頓時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趕緊追在費倫身後,道:“阿倫,我剛才……”
“沒事!”費倫比了個打住的手勢,正好此時通知登機的廣播響起,他趁勢話鋒一轉,道:“趕緊走吧,有什麼話,上了飛機再說!”
魚莎只好止住話頭,亦步亦趨地跟在費倫身後,進了登機通道。
E190雖然是中型機,但仍跟CRJ那種小型機一樣,採用的是單艙佈局,一上飛機,入眼的全是座位,每排四座,有二十好幾排,不過機艙裡的空間倒是比CRJ敞亮多了。
魚莎一見座位是這種佈局,頓時有點傻眼,道:“這坐哪兒啊?之前咱們從拉斯維加斯飛過來的時候坐的可是頭等艙!”
費倫聞言多少有些無語,斟酌了一下言語才道:“本來轉機是該坐CRJ的,那一型的飛機比這架還小,有得坐就不錯了,將就一下吧!”
魚莎卻有點不依叫,揚起機票道:“可機票上明明列印著全程頭等艙的,這差價怎麼算啊?”
費倫聞言翻了個白眼,心說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計較那點小錢幹嘛?不過他也知道,魚莎不是故意提這話題的,畢竟這妞在英國生活了那麼些年,有些習慣已經形成了西方人的思維定式,比如說這斤斤計較的毛病。
西方人美國人就是這樣,有時候為了幾美元都要跟人死摳,但有時候一擲千金卻在所不惜,其實這種習慣在中國有句俗語叫“把錢花在刀尖上”,但在國內,這話大部份都只是嘴上說說,沒落到實處,相反外國人不知道這句俗語,卻正是這麼做的。
“阿莎,你真想計較這事兒?”
“對啊!”魚莎認死理兒道。
“那成!”費倫見魚莎較真,索性來了個以夷制夷,“咱先別說這些,讓空姐幫忙先安排我們坐下,回頭讓律師來處理這事兒好吧?”
魚莎一愣,隨即點頭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