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對朱茜的解釋多少有些無語,卻也知道這是人家的主場,眾目睽睽之下,實不好反客為主。
喬冷蝶見費倫有點糾結,精緻的下巴一眼,道:“朱茜小姐,費爾南多先生一定沒有不准我下注吧?”
這話問得朱茜瞠目結舌,沉吟了半晌才道:“沒這麼說過,喬小姐你可以下注。”又一指臺上已經站定的兩人,“不過這場的盤口可能已經收了,只能等下一場了。”
“沒問題,下一場就下一場,謝謝!”喬冷蝶淺笑著點了點頭。
朱茜又看了眼費倫,見他沒有反對,便取了自己後腰上的步話機,通知收注小組送個poss機過來。
臺上。
另一人身著一襲白袍上臺,與黑袍的廉離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的身形步伐都已入了臺下眾人的眼。
今次來參加論武大會的少有外行,見此二人上了生死擂,多少有點惋惜。
梁派的廉離和陳氏的陳少禾兩人都不滿三十歲,卻均已踏入了暗勁中段,算是他們那個年齡段中的佼佼者,而今次參加論武的門派有一半都來自大陸,見此一幕,怎會不嘆息。
齊垣太顯然也是心有慼慼焉,道:“師父,臺上這兩人功夫都比我高一些,但他倆對上的話應該是半斤八兩,這次論武必然有一個要死在這裡,可惜了!”
費倫哂道:“練拳的人死於對決搏殺,倒也不算枉死,反倒是這種生死擂一點必要都沒有。”
莊勝聞言頗為遺憾道:“這還不是因為火器的出現,讓三五個普通人有了亂槍擊殺武術高手的可能。”
“這倒是大實話。”費倫點頭贊同,“想想古代那些萬人敵,在亂軍叢中仍會受傷,那還是冷兵器時代,何況現在,亂槍打死老師傅的事比比皆是。”
與此同時,臺上的廉離開口了:“陳兄,我們之間並無仇恨,可是卻被逼得在這擂臺上決一生死,當真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陳少禾面無表情,衝廉離一抱拳,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廉兄,請!”
費倫見狀不禁微微搖頭,“身不由己”正是此時臺上兩人的真實寫照,但為門派利益而爭,亦無可厚非。
朱茜道:“費先生,今次兩派不僅賭上了那套練功人偶,還各押了一億軟妹幣,算是下了血本,也是本次大會的一個重頭戲。”
這時,至玄施施然地來到擂臺下邊,輕描淡寫道:“想必擂臺上的規矩二位都懂,我就不多贅述了。公平較量,生死勿論!開始!”
剎那間,整個郵輪甲板上鴉雀無聲,只隱隱可聞波濤聲和海風凜冽之聲。
有所謂太極奸,八卦滑。寥寥六字,已從反面形象的揭示了太極和八卦的深刻特點。八卦掌又稱遊身八卦掌,所以站定了打八卦,一輩子也無所成。
所以臺下一喊開始,陳少禾剛站定,廉離就圍著他遊走起來,步伐十分穩健,反倒沒了剛才登臺時那份灑脫。
陳少禾緊緊盯著廉離的身形,這樣的圍走路數他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因此早有些經驗,他眼睛一直盯著廉離的肩腰胯,身體也隨之轉動。
八卦掌大師董海川曾傳下口訣,招招不離腳變化,站住即為落地花。可見八卦掌的“變化”皆由“走”中而生,站定了那就如泥中之花一般,既沒了活路也生不出變化。
也就在這個時候,廉離突然近身發力,迎面一掌打向陳少禾,速度並不算快,這招實是在摸功底,也就是咱們常說的試探。
陳少禾腳尖輕點,抬手接勁,輕易閃過了這招試手。旁人看去,覺得他使用招數十分謹慎,殊不知這正是太極的奸猾老道之處,在沒有把對方的招式弄清之前,不會輕意用出殺招。
廉離見了陳少禾的動作,手掌一翻,身子往下一沉,躲過了陳少禾後手朝他面門上的撩帶招式,掌式旋即變換了一個方向,又向陳少禾襲去。
費倫看到這幕,不禁感慨道:“此二人無論招式還是臨敵經驗都頗為老辣,算是大陸武術界難得的人才,可惜物競天擇,今天始終有一個會殞落。”
莊勝雖是武痴,但眼光始終稍差一點,愕道:“師父,他們才交手兩個照面而已,哪有什麼老練毒辣可言?”
費倫瞪了他一眼,道:“你得出這種答案,也正是你入我門,我卻沒怎麼教你東西的根本原因。冷蝶,太子,你們倆看出什麼了嗎?”
齊垣太搖搖頭,道:“老大,我只看出了一點,剛才陳少禾的後手撩帶是直衝廉離眼睛去的。”
這話讓莊勝駭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