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閻王殿,裡面的氣氛和外面截然不同。
外面是森森的鬼氣,重重的迷霧,但裡面卻物淑景明,春色盎然,彷彿是另外一個天地。
要不是有秦朔走在我邊上,我還以為自己進錯了地方。
我一邊走一邊看,不禁感嘆:“你們閻君挺會享受的,把院子弄得這麼雅緻美觀。”
秦朔搖著扇子樂呵呵道:“那是,閻君平日裡閒暇,就好侍弄這些花花草草,你可當心些,別碰著,不然閻君該心疼了。”
一個喜歡花花草草,熱愛唱戲的閻王爺?
這跟我原本認知裡面的閻王爺差別很大啊。
看來之前是我太刻板印象了。
秦朔帶著我輕車熟路的走過一條長廊,來到了花廳前面。
遠遠的,看到一個丰神俊朗,衣冠楚楚的年輕男人正捧著一盆花在廊前唉聲嘆氣,愁眉不展。
我倆正欲上前,兩個牛頭馬面立馬亮晃晃的鋼叉擋在我們面前。
我嚇了一跳,趕忙退後一步,免得失了禮數,惹裡面的正主不高興。
秦朔顯然跟這些守衛比較熟,臉上堆著熱絡的笑意,客客氣氣道:“勞煩通報一下閻君,就說秦朔求見。”
那兩個牛頭馬面對視了一眼,眼神古怪中透著三分同情七分譏諷。
不過,兩人還是公事公辦,跑上臺階小聲向捧著花的那個男人低語了兩句。
那男人嗓音清冽,如清泉漱石般好聽,帶著幾分威嚴和慵懶的鼻腔。
“誰?你說誰來了?”
那馬面低著腦袋恭恭敬敬的回稟:“回閻君的話,是秦朔來了。”
閻君當即冷哼一聲,慍怒道:“讓他滾!給老子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不找個狗洞鑽進去自思己過,還有臉跑到本君面前礙眼!”
“你告訴他,讓他給老子麻溜的滾!滾得不利索,老子待會兒就拿他下油鍋!”
閻君這話說得聲音不小,我跟秦朔站在臺階下面都聽的清清楚楚。
不等那馬面下來傳話,秦朔就“撲騰”一下直接跪倒,言辭懇切,悽悽慘慘的哭訴起來:“閻君息怒!屬下知錯,屬下今兒就是特地來向閻君請罪的。閻君若是心中有氣,打我罵我發我,秦朔都甘願領受。”
一邊說著,一邊挽起袖子擦了擦莫須有的淚痕,哽咽著又道:“當然,我知道閻君一向寬仁,秦朔在您手下當差百年,您不念我的功勞也會念及我的苦勞,必不忍心對秦朔痛下責罰。”
“只是秦朔一時大意疏忽,犯下這等彌天大錯,實在是羞愧難當……”
秦朔這邊還沒說完,那邊迎頭一個茶盞就砸了過來。
秦朔似乎早有準備,稍微一側身,精巧的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