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某對鶯鶯姑娘之心天地可鑑,這詞一字一句都是秦某情真意切的真心。”
徐真根本不理會薛玉等人反應,他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加重自己在柳鶯鶯內心的份量。因此,遭受別人懷疑的徐真,打算臨場再給柳鶯鶯下兩劑猛藥。
“鶯鶯姑娘,秦觀此刻能夠與你如此近距離的談話,已是萬分榮幸。為了不讓一些人質疑秦觀對鶯鶯姑娘的心意,秦觀可以現在為姑娘賦詩一首,希望鶯鶯姑娘瞭解我的心。”
柳鶯鶯只覺得此刻內心跳的厲害,徐真的話也是讓柳鶯鶯想起昨晚,二人幾乎肌膚之親的距離。
“秦公子,鶯鶯自是相信你的。”
柳鶯鶯的聲音滿是羞怯之意,聽到薛玉等人的耳中,恨不得跳起來給徐真幾腳。
趙飛絮微蹙著眉頭,同是女子,柳鶯鶯的表態已經十分清楚。
“鶯鶯如此作態,看來對這秦觀心有所屬。這樣下去飛凌可就沒有一點機會了……小翠,過來。”
之前與徐真搭話的少女走到趙飛絮的身邊聽著吩咐,下了樓。
“秦公子,雖說鶯鶯妹妹相信你,我們這些旁人不好說什麼。飛絮自幼偏好詩詞歌賦,剛才那首《鵲橋仙·纖雲弄巧》既然無法讓他人信服,不如秦公子當場再做一首,以堵悠悠眾口。”
“飛絮姐姐……”
“鶯鶯姑娘,請給秦觀一個機會證明秦觀對你的心意並非鏡花水月。”
“秦公子,鶯鶯洗耳恭聽。”
柳鶯鶯不忍拒絕徐真,輕聲的應著。
徐真趕緊招呼無限搜尋著古詩,幾個呼吸以後,徐真沉吟一聲,不知從何處露出一個酒杯,酒香飄散,徐徐道: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
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杯酒不曾消。
徐真真的是有演戲的天賦,拋去之前懟人的犀利嗓音,用著深情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將黃景仁的這首《綺懷》演繹的撩動人心。
莫說柳鶯鶯本就對徐真富有好感,饒是那向來高冷的趙飛絮,聽完徐真的真情流露,也不禁有些愣住,腦海裡只在迴盪著詩裡欲愛愛不得的愁與苦。
“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杯酒不曾消……這是怎樣的痴情才能作出這般催人愁腸的詩句?”
趙飛絮透過屏風如水柔情的眸子落在徐真的身上,這一刻她便是覺得再沒有比徐真更為痴情的男子。
那些文人再不說話,低低複述著徐真念出的句,一點一滴,許是撩動其中幾人的心思,竟是讓那幾人紅了眼眶,想起了曾經之人。
薛玉是這雲鳳城文人騷客圈子裡出名的才子,所以一開始這些人聽到徐真說出不認識薛玉時,才會如此驚訝。此刻,連這向來自負的薛玉,聽完徐真的詩,看著這個之前還如同潑婦一般的男子,也是暗暗自懺形穢。
“我等所謂的風雅在此人面前的確不值一提。”
柳鶯鶯聽完,彷彿飲了許多酒,面帶潮紅。她本不是一個隨意便會對人產生情感之人,正是二八芳華,自幼深閨簡出,學習琴棋書畫,成為雲鳳城有名的才女。
柳家本就勢大,誰人不想成為柳家的乘龍快婿?奈何柳家早與小君城徐家有了婚約,斷了多少人的心思。
柳鶯鶯只見過徐真一面,還是年幼時,那時的她不懂什麼情愛,只聽母親說,這是父親與徐家的一場交易。漸漸明白了什麼是情愛,她也想過自己後生依附的男子會是怎樣一個讓自己魂牽夢縈之人……
徐真的傳聞像是深冬的寒水包裹著柳鶯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一事無成的紈絝子弟,卻是與自己有著婚約的半生伴侶。柳鶯鶯內心很是牴觸,可她偏偏又是傳統的女子,三從四德,她未出嫁,只得從父。
父親的話就是一切,不能忤逆。
可是就在昨日,這個長相好看的男子像是從天而降的暖陽,從漆黑的夜裡闖入包圍她的寒冰之中。他的愛就像火焰,沒有婉轉,直接的破碎了冰封她的枷鎖。
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足以讓柳鶯鶯感受到這個男子的愛。他們肌膚之親,雖然只是意外,卻是柳鶯鶯第一次被一個男子攬在懷裡。
柳鶯鶯透過屏風的縫隙,望著這個直接表達對自己愛意的男子,如果自己不是柳家女,若是沒有那婚約,她許是已經隨著這個男子,兩情相悅。
末了。
“秦公子,鶯鶯煮了茶,可否與鶯鶯一同品茗?”
柳鶯鶯不知是壯了多少膽子,說話這句話後,只覺得心都要跳出喉嚨。
徐真心裡卻是低嘆一聲,他已經確定柳鶯鶯對自己動了情。而自己只是為了一個任務:“徐真吶徐真!玩弄女子的感情,沒想到有一天你也可以成為一個渣……”
徐真剛要抬步,忽然樓下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上了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