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他心裡丟失了什麼無論如何也抓不住一樣,空曠和恐懼塞滿心頭。
有的人就這樣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從他身邊離開,音訊全無,他卻一概不知。等回頭發現只是,才恐懼,不知所措。像個孩童在原地打轉,茫然懵懂。
虞七,你在哪兒!
捱了五十刑棍的容庇本爬不起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從亥堂手中討得半分好,哪怕是一直隨侍在主子身邊的得力下屬。
可容庇卻偏執拗地敷上酉酒給的止痛藥,撐著去向第五胤稟告虞七的下落。他惹出的禍,給二姑娘帶來的災難,無論如何都該他親自解決!
得知虞七的下落,第五胤驀地衝出房門。
他停下皺眉思索片刻,轉身返回房中,對著銅鏡整理妥帖衣裳後,這才隨容庇從匆匆出府。
胤王府門前,提著一大堆吃食的朔鳴和丫鬟正巧撞到第五胤。朔鳴匆匆喊道:“王爺。”
可第五胤腳下飛快,絲毫未曾對她轉身停留,身影便匆匆消失在熙熙攘攘的百姓人群之中。
“……”
朔鳴蹙眉,輕輕眯眼。
手撫上左眼曾經疤痕的位置,如今那處已是光潔如玉,顯露出她整個英美的臉龐。只是,為何這張臉,仍舊留不住他?
城西小院。
炊煙緩緩消散。
用過早膳之後,虞七照例向柳氏告辭。柳氏主內,她主外。
“阿孃,我們去鋪子裡了。”
“慢些,注意安全。”
“好的知道了。”
虞七輕輕掩上院門,與春苓互看一眼。主僕二人眼中是無可奈何。不過天公不作美,似是突然飄起來水滴子。春苓呀地一聲:“姑娘你等等,看樣子要下雨,我回去拿把傘。”
說完,她便提起裙角匆匆跑進去。
“欸……”
虞七剛想說,這毛毛細雨,自己不打傘也無甚關係的。春雨貴如油,偶爾感受下也挺好。不過阻攔的話還沒說出口,春苓便風風火火地消失在院門裡,當真越來越冒失了。
虞七搖搖頭,轉過身,視線中卻驀地出現一雙錦靴,玉白的衣角輕輕晃動,一隻油紙傘垂在身旁,握住傘柄的手指節分明,根根修長。另一隻手撐著一把開啟的傘。
清風拂動,將細雨絲吹得傾斜,點在傘面之上。
少年的髮絲也隨風輕輕飄動,蹭過直挺的鼻尖,掠過帶笑的眼眸。
“……”
春苓動作極快,不消片刻便抱了一把雨具,一個斗笠出來:“咱們沒多餘的傘了,您打傘,我用斗笠便行……表少爺?”
看清門外撐傘的少年,她驚訝道。不過一瞬便也瞭然,嘿嘿笑道:“正好我們傘不夠,姑娘,您就用表少爺的罷,我用這個。”
“不是有斗笠?”
“斗笠不頂用的,您捨得我被雨淋嗎?”她扁嘴眨巴眨巴眼,可憐壞了。
虞七看看她,再望望一臉期待的柳天寧,幾不可察地嘆口氣,從柳天寧手中接過油紙傘,輕聲道:“多謝。”
沒有拒絕,在柳天寧看來便是天大的好訊息。
他搖頭,抬步,刻意放小自己的步量,與虞七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