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聖上拍桌而起,滿面愕然。
“三皇子在赤頂山剿匪途中中了埋伏被匪軍生擒,斬于山中。三皇子英勇剿匪禦敵,為國身歿!三皇子遺體正在運回欒京路上,臣先行一步回報!如今黃巾匪軍已成氣候,士氣大振,請聖上重派大將,護我大霖國土!”
“不可能,不可能,你個混賬在說什麼鬼話呢,我的朎兒怎麼可能死,怎麼可能!”珍貴妃如同瘋了一般掀翻桌案衝出來,還沒行到一半,整個人便哭喊著暈厥在地。
“珍兒……”聖上腳步趔趄,瞪大了眼,一時急火攻心,竟驀地咳出一大口血來,由堯公公扶住,悲愴喊道:“快傳太醫,傳太醫啊!”
整個太和殿亂成一鍋粥,聖上和珍貴妃先後暈厥,被抬入後殿之中診治。三皇子妃這個遺孀也哭暈過去。
皇后是個手段凌厲之人,雷厲風行地穩住局面。她心中也為聖上擔憂,可卻也感受到這得來不易天降福祉的良機!三皇子歿,那還有誰能與她的皇兒一爭天下?
“胥兒,你父皇由母后看顧,國家大事你一定要替你父皇看顧好了,等他醒了妥善地給他一個交代。”皇后眼眶含淚,字字錚錚。
“兒臣領命。”
第五胤滿面悲痛,走到殿階之上。身後便是那把他朝思暮想的金椅,不過此時還未到坐上去的時機。
“諸位,如今黃巾匪軍無惡不作,更是斬我大霖皇子,折我朝廷臉面,此等惡行足以斬盡,可有人願意領兵前去剿匪,滅黃巾匪軍者,重賞!”
可殿中一片悲鳴。
連堂堂三皇子都被斬殺,在場的都是文官,大霖武將如今都鎮守邊關,就算抽得出部分行省戍兵之力,可誰人能擔此主將重任呢?
事當從急。
朔鳴公主卻一把站起身,踢開面前礙事的桌案。
英姿颯爽,眉間一橫:
“我北朔願助大霖一臂之力,剿滅叛軍!
不過,我有個條件——”
“公主快請講!”
“我要他,做我的夫婿!”
那修長的食指筆直而出——
虞七瞪大了眼,攥緊了拳。
虞七倏地起身,雙手張開擋在第五胤身前,如同護崽的老母雞般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公主在說什麼,王爺已與我定親!”
朔鳴卻步步逼近,走到她面前,將她整個人撥開,直視著第五胤一字一句:“本公主不開玩笑,我要胤王。”
第五胤眯起眼,原本斜靠隨性的姿勢漸漸變得挺直,似是嘲諷她不自量力的毛遂自薦:“胤王妃說的沒錯,本王已是有婦之夫,若公主情願做側妃,本王倒是可以考慮下。”
“若本公主沒記錯,二位尚未拜堂尚未遊街尚未洞房,何來的名正言順胤王妃?”
“……”
“休了她,解除婚約,與本公主定親,或者眼看叛軍一路揮師進京,王爺可以選了。”
以前竟從未發現朔鳴還有如此寒涼的一面,從她嘴裡說出的話字字冒著寒氣,紮在虞七眼眶裡:“朔鳴……”
她聲線顫抖著,是自己無力控制的慌亂。
她親如閨中密友、為她添妝的朔鳴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再看看第五胤,臉上已滿滿是繃緊的怒氣。是了是了,第五胤不會同意的。可,可如此誘惑的條件擺在面前,只要答應便擁有了爭奪整個大霖的籌碼,離他的心願逼近數步。虞七想不出他有任何應當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