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有。”
“那你拿藥做什麼?”虞七疑惑。柳天寧似有些支吾。
他猶豫著是否要說清楚,抓藥是想試試幫虞七恢復容貌,雖然他已經去了好幾個醫館,都說大漠貂抓的傷口難在解其爪子上的毒。可他還是想不死心地試一試,或許等到虞七臉上的傷好了,她才能有全新的人生,他也才能抵消自己一時衝動的過錯。
可他又擔心,若提前說了,給虞七莫須有的希望,最後失敗,豈不更難受?
正當他猶豫著,小廝反倒搶著發言:“是我們家的兔子病了,少爺宅心仁厚,見不得兔子受苦,便去找獸醫幫幫忙。”
此話一出,柳天寧立刻不贊同地看過去。
小廝噤聲垂頭。
看他倆的互動,虞七明白了,必然有難言之隱。她也不強求。
話題繞到正事上來。
虞七舌尖沾溼乾澀的唇瓣,抿了又抿:“其實我有一事相求,想請你幫忙。
是關於……”錢。
這話她說得艱難,極難啟齒。
這種低聲下氣求人的事,她幾乎沒做過。況尤其是因為錢這件事。
哪怕在大漠最困難的時候,阿爹阿孃的本錢被地皮蛇截了去,她也咬著牙設法將錢從地皮蛇口袋裡重新要了回來。現在卻為了這區區三千多兩銀子,就要給親人帶來困擾嗎?
“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幫上忙,一定義不容辭。”
“……”虞七沉默了。
“寶兒?”
“沒事。”虞七抬起頭笑了,眉眼如方才蹦跳而來一樣彎如新月,“哈哈不過逗你的,你倒當了真!”
此話一出口,她反倒覺得如釋重負。
“嗯?”柳天寧似是有些困惑,不明白她為何轉變得如此之快。
“好兄弟,真的只是過來跟你打個招呼。沒什麼大事。”說著又是一拳落在柳天寧肩頭。
這次他沒躲,滿眼將信將疑地打量著虞七的神色。
“好了,我先回了。鋪子裡還有一大堆事等著我去做呢!下次再請你吃飯!”
說完,虞七擺擺手,轉身蹦著跑下臺階。
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整個人身輕如燕,她肆意地笑,反正帶著面紗,也沒人能看到臉上三道爪痕皺到一塊不雅觀的樣子。她想,這一定是她回到欒京後最瀟灑的時刻。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大路盡頭,轉角被高牆遮擋之後,柳天寧才收回留戀的目光抬步回府。
身後的小廝懷抱著藥包,揹著書箱,吭哧吭哧地跑到他身邊。
他淡淡瞥了一眼:“自去柳管家處領罰。”
小廝撲地跪下:“少爺!蒲草知道錯了。”
“……”
小廝見他不語,立刻又慌張道:“蒲草再也不敢撒謊了,蒲草只是知道您不忍到時候讓表小姐傷心,這才想幫您想法子糊弄過去,是蒲草自作主張了。要不您罰我幫您洗衣吧,別讓柳管家把我調走。”
柳天寧沉默了。
半晌開口:“既然知道我平生最討厭人說謊,為何又要明知故犯呢?”
“少爺……”
“不必再說。”
話音落下,他已提著藥包往府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