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華只是舔了一滴陰陽風水毒,她的面部就已經出現中毒後的反應,半邊臉浮現出了密密麻麻的紅疹,這些紅疹以極快的速度往膿包上轉化,呼吸之間,已有潰爛的趨勢。而另外半邊臉,反而轉為光滑細膩,曬黑的膚色和被烈日灼傷的肌膚,也比之前轉輕了許多。分界線是正在眉心中央,一路向下,看起來是涇渭分明,又異常的詭異。
與盛宴行身上的毒,一模一樣。
“大姑娘,您拿回來的這兩瓶,其中之一可能真的是解藥。”瓊霄喜出望外。
在絕望之後,而生出來的狂喜,才是最最令人激動的。
震華的眉頭緊鎖,連連搖頭。
“怎麼回事?”瓊霄見她服下了另一個瓶子裡裝著的藥物之後,中毒的那一半邊臉並沒有好轉的跡象。
反倒是現出了毒素疊加之後的反應。
中毒的那半邊,看上去紅的發亮,每個鼓起來的膿包,都將肌膚從內頂起,看上去,面板很薄,也很脆弱。
“為什麼沒有緩解?難道是解藥用的量不夠嗎?”
瓊宵看見震華轉瞬間就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模樣,心中焦慮極深。
她伸手要去碰觸那兩個瓶子。
震華的手一揚,在瓊宵碰觸到之前,拍飛了她的手。
她極快的打著手勢:這毒有點邪門,你不要碰,我一個人來。
隱約的意思便是,如果最後實在對付不了,只折損一個,不能連你也搭進去。
瓊宵的眼眶紅了,抓著震華的手腕,她強自鎮定,感受到她的脈搏。
看著盛宴行攜毒在身,但還是該幹嘛就幹嘛,總會令人生出一種錯覺,那就是這種毒其實也是不過如此。
等真正換到了震華的身上,看著她從中毒到發作的短短一瞬所發生的變化,那真是呼吸之間可用最慘烈的方式奪人性命,瓊宵才知此毒有多難纏。
“解毒丹,你先吃一顆下去。”
瓊宵努力穩定了自己,倒了一顆藥出來,送到震華的唇邊。
她的金針,也已準備妥當,一旦震華頂不住了,她立即會出手。還好,當初對於黃太醫和劉太醫施針的方位和手法,瓊宵記得非常清楚。她料想,既然在盛宴行的身上確定了有緩解和遏制的作用,放在震華身上一樣可以。
時間在流逝。
顧惜年宛若老僧入定一般,表情和姿勢都沒有變化。
“震華,你頂不住的時候就做個手勢,我來幫你。”瓊宵真的不想自己的好姐妹就這樣子折了進去。
震華口不能言,只是以眼神示意瓊宵稍安勿躁。
她閉上眼睛,盡心盡全力去感受著那些毒在身體之內的變化,奇經八脈之內,毒素混在血液當中,但彷彿還有生機的存在。
白色的玉瓶為陽,本以為裡邊裝著的是解藥,然後入口之後,卻是毒藥。
黑色的玉瓶為陰,裡邊裝著的是毒藥,嘗過之後,的確是毒藥。
用兩個瓶子來玩這種真真假假的戲碼,用作是普通的毒,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隨時可尋,那自是沒關係。
但陰陽風水毒本就是世所罕見的奇毒,得之不易,僅存於世的分量極為罕見。整整兩瓶那麼多,一口氣灌的全是毒藥,這手筆未免也太大了些。
震華的心裡邊,對此深深地疑惑。她精於毒之一道,善制、馭、藏、下、解五技。
正是因為精通,才格外敏感。
最觸碰到了那兩隻瓶子開始,震華便直覺認為,這一雙瓶子裡裝的一定是真料。
每一種毒,都有不同的解法。
東西擺在了這裡,會不會使用,成了目前的難題。
瓊宵急的額頭見了汗,身中劇毒的震華反而比平時還要安靜些。
她小心翼翼的拿過了兩隻玉瓶,白色那隻倒了一滴,黑色那隻倒了一滴,混合之後,放在舌尖甜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