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您是懷疑……”
顧惜年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事情過去那麼久了,只是生出了些許疑惑,還不到懷疑的程度。瓊宵,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些年來,有關於孃的訊息,每年都會傳回來。不管是真是假,家裡從來都沒放棄過尋找,但一次次的派出人去,一次次的失望。我親眼看著爹,就在憔悴和等待之中過完了這一生,直到去世他也沒能再見娘一次。”
她不想,再重複那種希望到絕望的過程,太虐心了。
瓊宵用力的一點頭:“大姑娘,屬下懂您的意思了。”
“去吧。”
珠玉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恰好見到行色匆匆離開的瓊宵。
“伺候好姑娘,在我回來之前,不要離開。”叮囑了一聲,瓊宵匆匆而去。
珠玉吐了下舌尖,有些好奇的問:“瓊宵姐姐是回顧府了嗎?走的也太急了,我還想託她把贏回來的銀票給大少夫人帶回去呢。”
其實她是十分好奇,想要知道瓊宵回去是做什麼去了。
然而顧惜年並不想多說,只是蹲著一碗熱湯,輕輕吹涼,再送進口中去。
珠玉是很有眼色的,見是如此,也就不再多問。
等顧惜年的神情緩和些,她才說起來要把餘氏投過來的錢,再轉砸到了決賽之中去。
不過這次,不能完全砸在顧惜年或是段小白的身上,出賽時他們分別取得了相當傲人的成績,各個賭場都相應調整了壓在顧惜年和段小白身上的賠率。
像是初賽這樣子一擊即中的翻倍贏法,一去不復返。正相反,賠率降低,再壓重寶的話,哪怕心裡邊有幾分把握,仍是得不償失的做法,並不可取。
“賭場裡贏的銀子清算妥當了嗎?”顧惜年吃了個七分飽,放下碗筷,擦拭了嘴角,才輕聲的開口問。
珠玉的雙眼亮晶晶:“一天一清,一清一利索,概不賒賬。是白大哥出面,派人把那些銀票、現銀和黃金全搬回了四福客棧去,再由密道送出,安放到妥當的地點。畢竟是這麼一大筆財富,不少人輸紅了眼,可是一直在盯著贏家呢。白大哥處置的很是妥當,必然不會出現其他什麼問題。”
“把贏的錢全撤走,你是不打算再投注了?”顧惜年疑惑的問。
她之前可是聽著珠玉躊躇滿志的說,要趁著四國大比的機會,好好的大撈一筆。
珠玉輕搖手指,眼神狡黠:“非也非也,大姑娘,您就瞧好吧。”
一談起錢進錢出,正戳中了珠玉心底的最癢癢的位置,她頓時忘了瓊宵和碧落的囑託,而變的滔滔不絕了起來。
“今天這一場比賽,屬下是在前幾天分批次命人在幾個賭莊下注,大筆的銀錢分散到可靠地下注人手中,分散投之,以分散關注。但之所以重注放在大姑娘和段侍衛的身上,只是因為屬下對主子有信心,對護龍衛有信心。這份信心被無限放大,還是在開場之後,主子以一戰十,首籤告勝,要知道,在歷屆四國大比之中,首籤連戰最終獲勝的也是寥寥,在看完大姑娘與那個和尚的最後一場比試之後,屬下立即命人,將餘下的所有金銀,全壓在了段侍衛身上。”
“我贏了,你在他身上加壓重注?”顧惜年聽著聽著就笑了,從盤子裡拿了一隻青中帶紅的果子,遞過去給她。
珠玉毫無防備的接過,嬌憨的笑笑,順手往嘴裡送了過去。
“碧落姐姐離京之前,曾經跟屬下說起過這位段侍衛,屬下單單是聽他做出的那些事就覺得好敬佩,更別提,他那一身武功,可是實打實的好,大姑娘身邊的人,哪個不是看在眼中呢?大姑娘您已經獲得瞭如此巨大的成功,那麼段侍衛又能差到哪裡去?初賽時您的比賽已然結束,輸贏塵埃落定,但是段侍衛還在比試進行當中啊,往他身上加重注,這就是理所當然的呀。”
珠玉像是魁鼠似的,將手裡的果子迅速啃的只剩一條細細的果核,她捏在手中,疑惑而認真的看著果核。
“你的判斷標準還真有些草率,比賽之中,多有意外發生,萬一段小白失誤,你小財神的名頭可就要砸了。”既然是把這件事全權交了出去,顧惜年對於珠玉做事就不會過問,更不會糾正。但對於她會得出這樣的判斷,顧惜年仍是覺得十分有趣。
珠玉的眼睛仍是盯著桌上的果子,咕嚕嚕的亂轉了幾下,竟有些心不在焉:“他跟您的武功不相上下,跟您拆招打的難解難分,您已是輕鬆獲勝,他怎麼會不能,所以不用擔心啦,壓在段侍衛身上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