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他在哪?”顧惜年不動聲色,眼神往高處尋找了去。
就見燈火闌珊處,七皇子盛景淵面容緊繃,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賽場之上,很長時間不曾有過變化。
四國大比,乃是七皇子領命全力籌辦。今日順利舉行,七皇子便得意洋洋,比過年了還要高興。
自然不會與別人一樣早早離開。
在四國大比結束之前,七皇子都會忙前忙後,親力親為,每一步驟他若是不在跟前緊緊盯著,心裡都不會覺得踏實。最重要的是,他還得盯著太子和其他的幾個皇子,這些金枝玉葉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每個人都是各懷心思,算計著能在這件事上獲得各自想要的利益。難得有個能堂堂正正施展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會放過呢?必須是陽謀陰謀一同用上。
七皇子的心情,一直提著,無法放下來。
尤其是讓他不安的,還是那個永遠笑容和煦,彷彿已是超脫出塵,不太參與皇子皇女之間的明爭暗鬥的太子殿下。
顧惜年腦子裡在想著自己的事。
小和尚在一旁繼續念個不停:“姐姐雖是頭籤,但卻是十連勝,這樣子在初賽階段,就不會再與自己的同伴遭遇。輪一個空缺出來,接下來的每一場,那些個原本被安排在一起的對手,就全都不會相見了。你瞧這一場,周方施主第一個上臺與段兄對戰,他那點偷奸耍滑的手段,在段兄面前根本施展不了,被踢下擂臺是遲早的事。”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就見段小白凌空躍起,一個漂亮利索的回踢,腳尖直接掃中了周方的臉頰。
周方這人,雖為男子,卻最是注重容貌,他尖叫了一聲“我的臉”,接下來竟然放棄抵抗,雙手捧著臉頰,任由自己摔落了下去。
落在擂臺之下,他翻身滾了幾圈,從地上爬了起來,第一件事竟然是從懷裡取了一把銅鏡,細細的端詳著自己的容貌受損的多麼嚴重。
旁邊的妹妹周圓翻了個極大的白眼:“你夠了,認真點比試不行嗎?”
周方答:“輸跟贏,又不影響進入決賽。初賽的排名罷了,何必非要爭個你死我活。”
“你的積分,已是排在了第11位,你就不擔心連決賽都進不了?”
面對妹妹沒好氣的質問,周方笑呵呵:“現在我確定自己就是排名第11,決賽肯定能進了。倒是你,可愛的妹妹,你一定得多努力一下,拿不到第12名,你就要想想看,怎麼跟主子交代。”
此言一出,周圓徹底懶得跟他講話。
兄妹倆擦肩而過,一人給了對方一記冷眼。
哪怕是同胞親生,也未必如同外人所預料的那般和睦。
顧惜年距離周方、周圓較遠,能看見他們在說話,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倒是圓寂小和尚,居然還通曉唇術,周方、周圓說一句,他就笑眯眯的傳一句,讓顧惜年不靠近也能瞭解大概的狀況。
周圓已經上了擂臺。
圓寂說道:“我覺得很奇怪呀,選入決賽的十二人裡,身為頭籤的姐姐是不用計分數的,段小白保持全勝的記錄,積分最高,可他卻是輪簽到了最後,與第11名和即將出現的第12名來對戰,這種排名順序,實在叫人捉摸不透。究竟是誰想出來的規則?”
顧惜年回答:“七。”
圓寂一拍腦門:“原來是他。”
緊接著,他又拍了下腦門:“我明白了。”
總是要有個人,全程成為焦點,被人妒忌,被人記恨,被人咬牙切齒的痛恨。
而那些不想他們進入決賽的比賽者,只要有計劃的排好順序,讓他們全都對上段小白,這樣大機率就會被淘汰掉了。
退一步想,即使段小白沒那個實力贏到最後,將段小白淘汰了,同樣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