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年站在登聞鼓下,砰的一聲,心口中箭。
她倒下去了。
隔天,又有十五具屍體,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人送了過去,一字排開,低頭跪好,彷彿是在懺悔一般。
禁軍就在幾丈開外值守,愣是沒看見屍體是怎麼出現在登聞鼓下的。
這還不算,第一個發現了屍體存在的,還是個百姓,扯著嗓子一通喊,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大約是前一天在登聞鼓下,鬧出了那麼大的一場亂子。
百姓們聽說那邊又有事發生,就瘋狂的趕了過來,爭先恐後的圍觀起來。
禁軍那邊的侍衛才向上司報告完畢,再回來時,就驚訝的察覺,已是烏央烏央的圍滿了百姓。
七嘴八舌的都在問。
“這些是什麼人?什麼來歷?”
“為什麼會跪著死在登聞鼓下?”
“他們是在懺悔什麼嗎?”
“昨天行兇殺人的,是不是就是這些人。”
“把一排跪著的死屍擺在這兒,是為了替顧家的大姑娘出氣嗎?”
“噓!小點聲,什麼顧家大姑娘,人家是正兒八經的親王妃,出嫁從夫,唐王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我可是聽說,唐王受了傷,腿腳不是很利索,平時連走路都走不了,算的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他真的能護住顧家嫡女?”
“那又關你什麼事了呢?你瞪圓了眼睛,看看這些死屍,難不成學會謹言慎行就那麼難?”
……
禁軍們個個面色難看,在沒得命令之前,只能人挨著人,組成一道牆,儘量擋住那些屍體,不讓百姓們圍觀。
等頭領的命令送過來,才兩人一組,把所有屍體抬走,並且驅趕走了百姓。
在岑府門前,擺放的屍體更多。
清晨的寂靜,同樣是被一聲慘叫劃破。
掃地的小廝,連掃帚都不要了,連滾帶爬的往府內跑,去將岑府門前地獄一般的場景,報給主子知道。
不多時,岑府管家先出來,鐵青著臉色先檢視過後,命令小廝趕緊去找東西出來,先把這些屍體給覆蓋住。
然而屍體太多,一時間也找不到那麼多草蓆,急的管家們團團轉,下人們更是露出了畏懼之色,哪怕被主子強迫著上前,他們的臉色也露出了不忍的神情,無法直視這悽慘的一幕。
“這是怎麼回事?誰做的!究竟是誰做的?”
管家的叫嚷聲,在岑家二爺的岑世來到之後,消失不見了。
不知岑世交代了什麼,管家調來了家丁,加速收拾屍體的同時,又派人朝著丞相府去了。
而另一邊,距離京城幾十裡外的京畿守備軍的軍營前,幾十具屍體,橫七豎八,扔在了那兒,血跡尚未乾透,扔在汩汩流出,彷彿此間曾經歷了一場惡鬥。
今年才被換防回京城,即將要值守三年的岑鐵輪將軍,在一隊人馬的護衛直接,直衝了出來。
來到這些死屍附近,哪怕他不湊近到跟前看,也知他們正是自己派出去的那一隻百人小隊。
個個皆是精銳啊。
個個都是他從軍中挑選而出,身經百戰,有勇有謀。
這樣一隻所向披靡的小隊,最終竟然以這樣難以理解的方式,折損於此。
岑鐵倫又驚又氣,有惱又怒,一時之間,千百種情緒,直衝腦門,他的身形晃了晃,被手下的參將給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