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想像是碧落姐姐那般什麼優秀,她什麼都會做,人長的好看,也讓人覺得敬佩;
可奴婢自小進府,便是三等丫鬟,只配在外間伺候,做的全是粗使活計,也沒機會學更多。好
不容易,得了大姑娘抬舉,能近身侍奉著,奴婢十分珍惜這個機會,請大姑娘不要趕走奴婢。”
碧落掀起簾子,走了進來,瞧見的便是這幅場景,臉色頓時便不大好看了。
“淺梨,你這是在做什麼?不去做好你的事,跪在那兒哭哭啼啼的,惹主子心煩。”
顧惜年神情淡淡,沒開口說什麼,全由著碧落去處置。
淺梨慌忙擦眼睛,“碧落姐姐,奴婢沒有的,您別生氣,奴婢……奴婢這就去幹活,這就去……”
邊說著,慌慌張張,連滾帶爬,手腳並用,直向外衝去。
碧落看著淺梨的背影,臉色已是差的不像話。
“大姑娘,她就是故意的吧,整天擺出可憐兮兮的無助神情,好像誰沒事兒就琢磨著要欺負她似得,讓做點事,也不是不做,就是不動腦子,一百種辦法擺在那兒,她偏是會選既費力麻煩,又不出效果,說了幾次都不聽,說的多了就直哭。”
碧落就差直接說淺梨是個蠢的了。
在她看來,過度耍小聰明的下人,和蠢一點的,都不適宜長久的留在主子身邊,且兩者的危害其實是差不多的。
只不過,是見顧惜年對淺梨有些不同,她才一忍再忍,沒直接將人給調離。
“這些事,既交給了你,我便不會過問。”顧惜年搖了搖頭,心中本還對淺梨有幾分憐惜,剛剛瞧著她那故作恐懼,實際上卻是在暗示碧落跋扈,欺負她這種小可憐的丫鬟,不動聲色的給碧落穿小鞋呢。
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是想不到,淺梨竟然也有如此的小心思。
見顧惜年的神情不太好,碧落把自己的情緒迅速的收了起來。
“大姑娘不必過於煩躁,人心易變,識人、用人本就是一本極大的學問。夫人曾經提點過碧落,碧落直到此刻仍是記得十分清楚;夫人說,知人性而不失望,識人心而不盡信,萬事萬物的背後都存在著一定的規律,先明白其中的道理後,便能沉下心來應對。”
猶豫了一會,碧落終於還是把心底裡最大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這個淺梨,從前只是外院伺候著的三等粗使丫鬟,平日裡連大姑娘身邊都近身不得,當日,您鐵血處置了芳菲閣內所有人,為何單單隻留了她?”
顧惜年眼底多了幾分凝重,沒有立即回答。
碧落抱拳,連忙道:“大姑娘,並非是屬下質疑您的決定,而是大姑娘令屬下將唐王府上下的傭僕細細的過上一遍,屬下已想好了應對之策,近日著手處理。”
稍作停頓後,碧落勸著:“淺梨是您身邊的近身之人,人品與能力缺一不可,她要比旁人更加認真約束和要求自己,您說呢?”
顧惜年輕輕點頭,算是同意了碧落的說法。
“您既是一直護著淺梨,必然是有原因在的,屬下不敢幹涉主子的決定,但您並非一味護短的性子,淺梨的事,您再多多考慮。”
碧落走出門去。
不一會,淺梨端了一盆熱水回來,她先是在房間內轉了一圈,悄悄的偷看,確定碧落不在房間內,心才落回到了原處。
接著也忘了端水是打算給顧惜年淨手洗臉,就用那個平時洗漱用的盆子,擦擦洗洗,開始收拾起來。
顧惜年看著她的忙碌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當中。
淺梨轉悠一圈,正打算離開,忽的注意到了顧惜年在盯著自己看。
順著她有些詫異的視線,淺梨低頭,看著手上端著的銅盆,意識到了什麼。
她的臉色,瞬間大變。
銅盆放在地上,人也跟著跪下了。
她一個勁兒的磕頭:“大姑娘,奴婢是走神了,忘了這個是您專用的銅盆,奴婢這就出去,把盆子多洗幾遍,保證刷的乾乾淨淨。”
“淺梨?你今天心不在焉的,是有什麼事嗎?”顧惜年皺眉問。
“奴婢沒事,奴婢只是擔心大姑娘會不要奴婢了,心裡邊有點慌。”淺梨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又把那盆髒掉的水,送到外邊去。
這一次,過了很久,都沒有返回來,八成是又有其他事給拌住了。
顧惜年聽到了外邊又有腳步聲傳來,深一腳淺一腳,哭哭鬧鬧。
不一會,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妃,孫嬤嬤和兩個粗實婆子在您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特地來請罪了。”